厢房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菜香气。
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气混合其中。
丛文诣见水翎烁进来,连忙求助道:“世子妃快来劝劝世子,他伤还未痊愈,实在不宜饮酒……”他双手抱在一只酒坛上,而这只酒坛的另一侧则被云鸿逸扯着。
“放手!”云鸿逸怒喝。
水翎烁瞧着云鸿逸这模样似乎是真的怒了,便有点好奇了,向丛文诣问道:“他缘何又发起癫来?”
丛文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茫然地看着手中的酒坛,吞吞吐吐道:“这,这个,诣也不甚明白,许是世子妃去得久了,世子他,他就生气了吧?”
“哈?这才多久?!”水翎烁好笑,也确实笑出了声来,她如今了却了一件大事,可以放开手脚去寻那件秘宝,自是心中爽快。她随即毫不犹豫地又说道:“这样都能生气,还真是个气包!”
丛文诣尴尬地扯了唇角,随着水翎烁傻笑了两下,才又道:“或许是世子方才出去看到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人或事吧?”
水翎烁心里一紧,“他也出去了?”
“嗯。”丛文诣点点头,“你去了不久世子他也出去了,说是厢房里太闷。”
“哦。”水翎烁不动声色地执了筷子,对丛文诣招呼道:“他这种怪脾气你也不是头一回见,甭管他,一会儿他就又好了——来,快吃菜!”
丛文诣已在与云鸿逸的抢夺中败下阵来,看着空空的双手,神情很是窘迫。“世子妃……”
“文诣,你这么斯文,哪里是他的对手?”水翎烁被丛文诣的囧样给逗乐了。
丛文诣讪讪地执起筷子。
水翎烁见他仍是一副束手束脚的模样,便夹了块鱼肉给他,“试试这个,爽嫩滑口又不辣,你一定喜欢!”
丛文诣又红了脸,一面局促地道谢一面说道:“谢谢世子妃,诣也能吃辣菜的。”
水翎烁听他说能吃辣菜,便又热情地夹了块牛肉给他,“那你再试试这个——”
砰地一声,打断了水翎烁的话。
丛文诣的碗被云鸿逸一个拳头给打了个粉碎。
云鸿逸收回拳头的时候,拳面上已有鲜血汩汩流出,当然,还有一块牛肉巴在上面。
水翎烁想笑,又极力忍住。
“哎,你要吃,我也会帮你夹啊!”她掏出帕子替云鸿逸清理干净那只行凶的手,又从丛文诣那里接过止血的药抹在伤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也喜欢吃牛肉?”
云鸿逸又一把推开水翎烁,背过身去闷头喝酒。
水翎烁直接把云鸿逸的碗筷递给了丛文诣,“别搭理他,越搭理他越矫情!”
丛文诣讪讪地接过,但随即他好似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抬脸对着水翎烁温文一笑,道:“世子妃出来匆忙,怕是忘带了汤药,诣这里刚好备了一份。”他说着,已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药盅来。
“什么药?”水翎烁不禁皱眉。
丛文诣揭开药盅,一股水翎烁熟悉的药香气便飘了出来,“是给你调理头疾的药,万不能断了。”
水翎烁接过药盅,发现里边的汤药竟然还是温热的,心中一暖,笑了。“你还替我温着了?”
丛文诣又红了脸,窘迫道:“也没什么,习武之人都可以办到的。”
“你人太好,我都不好意思了,来,快吃菜!”水翎烁喝了药汤,一颗心热乎乎的,连连给丛文诣布菜。
一顿饭,水翎烁吃得香甜,丛文诣吃得腼腆,云鸿逸喝得痛快。
出了顺意楼,水翎烁又与丛文诣约定了过些时日一起去游湖,心情益发的好了。
虽然,去游湖也得带上云鸿逸这个巨型婴儿。
云鸿逸喝下了一大坛酒居然都没醉,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一双眸子贼亮贼亮地瞪着水翎烁。
水翎烁笑道:“你不会是吃醋吧?”
云鸿逸轻嗤一声,转过脸去,“你做梦!”
“那么,你一直生的哪门子气?”水翎烁随手挠了挠发痒的手臂,“还不顾惜自己身体一直喝闷酒,那么多的好菜都没吃一口,真是浪费!”
“你自己点那么多菜,还怪我了?”云鸿逸一张脸顿时又冷又黑,“吃那么多也不怕毁了你父亲几十年来辛苦攒下的好名声!”
“你不说出去外人怎会知道?”水翎烁被马车摇得昏昏欲睡,扯过毯子盖在身上,便往下倒,“反正你也不会休了我。”
云鸿逸一把拉住她,“你吃太饱,不可以睡!”
“关你什么事?文诣的温柔你是学不来的,省点气力吧!”
“本王学他?!”云鸿逸气得粗喘。
“好好好,我说错话了,您别再生气!”水翎烁掏出备好的纱布和药给云鸿逸重新换了。没好气道:“真是弄不懂你,就这么个伤居然到今天还在淌血,自己又不爱惜自己——哎,你晚上是不是经常偷偷溜出去打架?”
“假惺惺!”云鸿逸冷哼。随即,他又道:“我的事情你少管,另外,请在人前给我些脸面,不要总是跟外人眉来眼去!”
“你见过有带着相公同别个眉来眼去的?”水翎烁好气又好笑,“我跟文诣是纯洁的医患关系,他可没有你这种人精那么复杂。”
“丛文诣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云鸿逸冷笑。
沉默了一阵,他忽又问道:“你先前是去见雾蕖了?”
“你跟踪我?”
“没有。”云鸿逸寒着脸叙说道:“我只是不耐烦同丛文诣傻坐在一起,出门透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