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欲盖弥彰
“朕惦念臣子之妻,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秦如歌傻眼了:“皇,皇上......”
这不是可以大方与人分享的事情,皇帝这是疯了么,那位可是凤明煌的母妃呀。
皇帝似乎早能预料她这般反应,嗤笑道:“怎么?觉得很荒唐?朕身边难道缺了女人,可怜得要去惦念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如歌,你就是这样看待朕的吧。”
“梦里见的都是她,胡言乱语喊的都是她,实际上,宠爱的却是汾儿的母妃,一个和明阳截然不同的女人,她身上半点明阳的影儿都没有。”
“皇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如歌听着听着,觉得帝王并不是要承认他对明阳的觊觎之心,而是用另一种方式说服她相信,相信眼见未必为实,耳听也许为虚。
皇帝叹道:“朕对明阳,的确有亏欠。她本是西凉送来和亲的,若无意外,她该是朕的妃子。呵,以她身份之尊贵,也许经年后,便该册封为后。可惜呀,终究是没有缘分。也怪,那个做事没有底线的男人,凤、今、曜。”
说到这里,皇帝攥拳咬牙,眸底淬了恨意。
那样强硬的语气,挤出父王的姓名,可想而知,他有多憎恨父王。
到底他们三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皇帝看她一脸迷茫的模样,意外道:“难道,明煌他没有跟你提起过?”
秦如歌摇首道:“王爷鲜少提起父王和母妃,而且母妃与王爷仅一面之缘,王爷面世当日母妃便香消玉殒,初生婴孩连自己母亲的容貌都记不得,更遑论过往烟云。”
即便从他人口中听得只言片语,又有多少能尽信。
皇帝半响才点点头,似乎能理解了,叹道:“也对,凤今曜那样寡薄之人,向来我行我素,不屑与旁人多做解释。他做过的那些浑事,怎么可能告诉明煌。”
“皇上,请恕如歌冒昧,当年你们三人之事,可否详说一二。”
秦如歌清秀的脸蛋,漾着一股坚毅的色彩。
皇帝顿感恍然,敛目叹息:“你真是个好孩子,他何德何能,竟能拥有你,也算他们凤家三生有幸。”
想必是不想触到凤明煌的心伤之处,这孩子才选择问他。
即便她外在坚韧,内心,却是相当柔软。
皇帝顿了顿,便翻出久远的记忆,娓娓道来。
大抵便是说他们的亲事是怎么定下来的,凤今曜怎么看上明阳,怎么强取豪夺,归结到最后,贪恋明阳美色是次,踩在他慕容均头上示威才是主。
秦如歌默默听着,神色越来越隐晦。
她有一种感觉,皇帝在撒谎。
捏造,隐瞒,篡改,就像是为了掩饰心底深处见不得光的秘密一样。
若如他所说,对明阳只有怜惜内疚之情,怎么可能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中,还对她念念不忘,嚷嚷着她背叛了他。
皇帝只从秦如歌嘴里知道自己迷迷糊糊间喊了明阳的名,却不知还有其他内容。
因此,蹩脚的谎言,更成了秦如歌怀疑他的证据。
可她没有多说,敛起精光,淡然道:“如歌明白了,皇上此时不宜多吹风,回去眠床休养吧。”
这风一吹,还真是把他脑壳都吹疼了。
皇帝点头,遂了她,全然不知自己欲盖弥彰的举止,已然弄巧成拙。
稍晚一点的时候,秦如歌着子鼠回燕王府通知凤明煌一声,她今夜得留宿大越宫一宿。
如今凤妖孽对她不存戒备,已经撤走了燕一燕二,现在她身边只剩下她从容侯府带来的人。
赶了这么久的路,还没得空歇息,现在她周身腰酸背疼,便左捏捏右捏捏,卯兔见她累得不行,便自动请缨,给她捏肩捶背。
不愧是习武之人,力道刚刚好,秦如歌舒服得哼哼。
此时,门外起了一阵吵杂声,秦如歌掀起眼帘,便见纸糊的门纸上,现出几道身影,玲珑有致,是女人。
“让开,凭你们也敢拦我家姑娘!?”
紧接着,大门便被人从外踢开。
看清来者,秦如歌收回视线,冷漠沏茶:“没想到,你离了燕王府,还好意思摆出一副主子的架子。难道兰锦姑娘改变心意了,决定伺候二皇子?”
柳兰锦脸上现出一种尖锐的难堪,怒气一闪而过,很快便压下。
她得意的冷笑,自作主张坐在秦如歌对面。
秦如歌冷冷扫了她一眼,终于还是把喉咙里那句“我允许你坐了吗?”吞下肚子。
秦如歌沏好了茶,品了一口:“好茶,抱歉了,我没想到今夜会有来客拜访,没有准备多余的茶具,就不招待姑娘了。”
“来客?你当这里是你的家了?秦如歌,燕王府和王爷,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心之所在,就是家。”她这种人,曾经居无定所,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至于凤明煌,就算有一天燕王府不复存在,他的一身荣耀和家世不再,只要他在,我们,便是一切。”
“你这是讽刺什么?我吗?你以为我是贪恋他的权势和钱财吗!?秦如歌,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她可什么都没说,这女人可真会联想。
世上总有一种人,无论对待什么人什么事,都以最大恶意来揣度。
非要把自己活成被迫害者,沉溺于怨恨里,被负能量毁灭。
这是她所选择的生活吧,旁人也无法置喙。
柳兰锦平息一腔怒火后,得意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