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他还有最后一丝神智,凤今曜还不打算放过他。
“你还有脸骂她,她一直在尽责,将你疯狂扭曲的举动掰正,最后,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你这辈子,唯一对得起她的,就是给了她一个秦伯夷,可你最对不起她的,就是送进秦府一个李姮娘,还有害得她因你惨死。”
慕容均大惊:“你,你怎么知道——”
难道凤今曜也在现场?
凤今曜不语,冷笑着半背过身,将手拂至侧首,中指拇指蜷起,两指间似有极其细小的针。
“你自己亲自下去问容蘅吧。”
滑落,两指一弹,暗器没入慕容均胸腔,贯穿心脏,抵达其背。
慕容均哼都没哼一声,便绝了气息,只有两眼,死不瞑目。
凤今曜褪了他的衣服,用磁石将针吸出
冰轮竟从发际拿下针线来,在其胸前胸后缝补缺口。
处理了慕容均嘴角血迹之后,柯凡便将他放回冰棺。
凤今曜一行人从密道另一出口泅水而出。
柯凡很厚道地将冰轮拉上岸,他将早就准备在岸上的干衣袍拢在冰轮身上,然而冰轮还是冻紫了脸,咳个不停。
“你的身子一向都差,现在还泅水,恐怕得病一阵子了。”
凤今曜此时却隔开柯凡。
“对你那除了一出生见过一面的儿子,会不会生了别样的感情了?”
冰轮紧了紧衣袍,苦笑:“那不过就是一个计划中的产物,谁会对他投放感情,就算我愿意,宗家那边也不会放过我的。”
“你放心吧,在西凉的时候,如果没有明阳妹妹,我早就死了,更不可能有机会被送到孟氏宗家当养女。要知道,在宗家当养女,总比在西凉宫中当洗衣婢的好。我不念着谁,都会念着明阳妹妹的。”
是嘛。
凤今曜不置可否。
对于这个有几分神似明阳的女子,他是不信的,无关偏见,而是她身上散发的气息,还有某些神态眼色,实在像极了阴沟里的鬼魅。
那是不甘心,憾恨,还有愤世嫉俗。
“柯凡。”凤今曜摆摆手,示意柯凡把人送走。
只留下凤今曜一个人在湖边看风景了。
冰轮,恐怕会是下一个慕容均,该杀的。
可是,他还希冀着有一天,明阳能够醒来。
到时候,由她来决定冰轮的命运吧。
而现在,长安城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明煌也该自己承受这一切了。
至于他,当然是要回到他的妻子身边,守护着曙光来临的那天。
他知道,关键就在于容蘅的女儿身上,可是,还不是时候......
容侯府旧宅。
一夜之间,秦如歌跨过鬼门关不止,现在的精神劲,还格外清明,她甚至在动作幅度不大的情况下,可以下床出去走动了。
秦如歌很好奇皇帝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容靳换下那身夜行服之后,便摒退了所有人,关门和秦如歌密谈。
“我会告诉你一切,如歌,可是你得先有个心理准备。”
“好,你说。”哥哥这么一说,把她的心都吊起来。
“第一,皇上已经死了,本来是打算辞初动手的,可是后来阴差阳错,慕容汾亲手杀的。”
这第一,秦如歌已经听得相当震撼了,容靳的第二第三还陆续有来。
“第二,慕容汾身边那个乐伶,是孟玄色的亲属,西凉孟家宗族安插在皇室的针,也是凤明煌的人。”
西凉孟家,和凤明煌......
还有辞初,竟然是双面人,这怎一个乱字了得。
“第三,慕容汾,也是明阳大长公主的儿子,是凤明煌同母异父的兄弟。年贵妃,只是慕容汾的养母,这是皇上临死前说的。”
“什么!?慕容汾和凤明煌是亲兄弟!”
秦如歌大惊,从椅子上直直站起,椅子都被她顶翻了。
容靳不顾她的震惊,继续冷然道:“虽然慕容汾和凤明煌是兄弟,可是这只会让慕容汾更嫉恨凤明煌,因为慕容汾和性子皇上一模一样,他容忍不了自己这见不得光的出身的,更恨凤明煌那光明正大的身份。”
更别说凤明煌现在权势几乎盖过君王,比之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
凤明煌更是觊觎皇位已久,慕容汾敌得过二皇子,却敌不过凤明煌,如果凤明煌知道了他的出身,以此为嘲笑他的资本,这更是慕容汾无法面对的。
然而,好死不死,凤明煌就是知道了。
“这不可能啊,慕容汾比凤明煌小一年多来着,明阳大长公主生下凤明煌之后,就香消玉殒了,还怎么生的慕容汾。”
这一点,也是容靳慕容汾,甚至包括凤明煌都想不通的。
“可是如歌,皇上都快死了,实在没有必要这么说。也许,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外人不知道。”
也许,真相,还需要时间去查。
皇帝没必要在死前还特意撒这么个没有意义的弥天大谎,所以虽然疑点尚存,他们还是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秦如歌讷讷道:“凤明煌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这个问题的答案,容靳也说不准,只知道凤明煌现在肯定是知道了,就是不知道是刚刚在皇帝寝宫听到的,还是以前就在别的地方听说过——例如他的父王凤今曜口中。
这些年凤今曜的失踪,皇帝的秘密追踪,都是可疑的地方。
“如果他早就知道这些,可能他突然要娶昭华公主,也是有内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