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里她被关着的这段时间,正是心中受到了重大打击的时候,恨不能一心求死,每天又哭又闹的,都不成个人样子,所以癞子第一次对自己动手被她打回去之后,就再没有来找麻烦。
这一次,事情开始向不一样的方向发展了。
那女子虽然被踹翻在地,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的:“你敢动她!你敢动她当心爹回来抽死你!”
癞子嘿嘿一笑:“放心,等我办了你们两个,就把你们掐死扔到河里去,只和爹说,你带着她跑了!”
说着,癞子又折回去,用力地照着心口踢了那女子一脚,道:“别以为我知道,这几天你费心费力照顾这蹄子,不就是因为她说能治好你的脸吗?所以你个贱人就要带着她跑!”
那女子顿时语结,挣扎着要起来,可是被踢的地方疼得厉害,只能继续大声叫骂。
苏玉竹皱了一下眉头,原来是因为这个。
因着前世眼盲,所以苏玉竹的耳力要比一般人好许多,她和这女子说话的时候,可以确定这刘狗子没有在外面偷听。
所以大约是这女子别的时候,说漏了嘴。
此刻,狗子流着口水向苏玉竹走来,苏玉竹抛开心事,只是将手紧了紧。
狗子见苏玉竹这般冷静,又见她那张秀丽如花的脸,只觉得心中有团火一样,再也忍不住,立时扑过来,边扑边道:“好妹子,等哥哥教你怎么做人!”
可是,就在狗子扑过来的那一刻,苏玉竹却向旁边猛地一闪。狗子因为喝了酒,扑得太猛,所以脚下不稳,踉跄几下,就摔倒在了柴火堆上。
那狗子刚要叫骂,苏玉竹却一不做二不休,手中握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心中想着静心师太教给自己的事情,算好了位置,使劲往狗子的后颈处的风府穴扎了下去。
顿时狗子惨叫一声,就昏死了过去。
苏玉竹手中握着的,正是前几天她以之剜肉的瓷片。
“还真要谢谢姐姐,没将这东西扔了呢。”苏玉竹第一次这样伤人,语气虽然平静,握着瓷片的手却在颤抖,“不然可就真要遭了。”
其实,方才那样慌乱,她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扎准了地方。
不过好歹是让这人晕了过去。
苏玉竹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伤口,心中一笑。
有些疼,但是却并没有裂开。可见这女子虽然缝得丑,却顶事呢。
苏玉竹还要再说话,突然就听见耳边有一阵疾风,显然是有人以什么东西,砸向了她站着的方向。
苏玉竹却一动不动地。
那道风自她耳边而起,只听见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原来是那女子拎了一个瓦罐,掠过她身边,用力砸在了那人的后脑。
瓦罐碎裂,鲜血直流。
苏玉竹站在那里,看着那一地的碎瓦,心中了然。
听见那女子抖着声音道:“我……我叫巧儿,刘,刘巧儿,你说过,能治好我脸上的,我脸上……”
刘巧儿脸色苍白,浑身比苏玉竹抖得还厉害,到了最后,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
苏玉竹拉住了她的手,轻声道:“是,我一定治好巧儿姐姐脸上的恶疮。”
刘巧儿又颤抖了好一会儿,脸上才有了血色:“我爹后天就会回来的,我们快跑吧。”
苏玉竹依旧拉着她的手,点点头:“嗯,我们快走吧。”
刘巧儿先将家里藏着的银钱都拿了出来,这才拉着苏玉竹,开始向外跑了。
爹娘,女儿赌对了。
苏玉竹在心中默默地念着博阳侯夫妻二人的名字,她有些想哭,可是面对暂时和她在一条船上的刘巧儿,她还是将情绪压在了心底。
爹娘,女儿会回到京城,会让每一个害了你们的人,都付出代价。
正如女儿所想的那样。
外面已经是夜深人静,刘巧儿拉着苏玉竹跑的时候,还惹得村中的狗乱吠。
相较于苏玉竹的冷静,刘巧儿倒的确是慌不择路了,一直拉着苏玉竹跑到了村外,才气喘吁吁地站定。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墨色的夜空一如苏玉竹在据海关时看见的那样,安静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刘巧儿这时已经冷静了下来,想想方才那一幕,只觉得腿肚子都转到了前面。
“我们,我们要往哪儿去?”刘巧儿看了一眼苏玉竹平静却苍白的脸,小心翼翼地问。
苏玉竹的冷静,倒让她的心也稳了些。
砸了自己的亲哥哥,逃出了她自幼就想离开的家,脸上的恶疮又有了治愈的可能,这突然发生的一切,让这个一直自诩胆大的女子,第一次有了茫然。
所以这时候,推动了这一切的苏玉竹,倒成了她的精神支柱一般。
苏玉竹捂着自己的腰。
伤口似乎有些往外渗血了,不过还没有裂开,这也得益于她自幼随父母南征北战,所以体魄强健,虽然受了这样重的伤,又被她这样子剜肉折腾,却在昏睡了几日并刘巧儿的照顾之下,竟然好了许多。
看着苏玉竹捂着伤口的样子,刘巧儿这才反应过来她身上有伤,连忙过来俯身看了一下:“渗血了,不过不多。”
“嗯,”苏玉竹点点头,“如今不好赶路,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睡下吧。”
刘巧儿一愣:“不走吗?”说着,她还回头看了一眼村里,仿佛是担心那癞子追出来一样。
“我这样子,是跑不了的。”苏玉竹指了指腰间,“况且你也说了,你爹这几天就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