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尘和秤伯离开荣国公府时已是午后。 谢珩煦回到正屋简单用了些膳,便往松鹤居去寻谢珩源,如此这般通知了他日后要替他和蒂莲压阵生意上的事。 自松鹤居出来,便径直出府,快马加鞭的往左相府去。 他如今是但凡可一日做完的事情,便不会拖到两日。 然而他策马疾驰的身影在闹市引起众多注目喧哗,人们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这谢家的三爷,是不是已经不傻了?瞧他骑马时的英姿飒爽,俨然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谢珩煦啊。 引起的议论与喧哗,谢珩煦自然抛在脑后,他在左相府门前下了马,便大步匆匆的入门,径直往松园去。 路过花园子时,却一眼瞧见赤着膀子在园子空地处练拳的江歌,时至秋日,他赤着的上身虽白皙如玉但肌理结实,步下挪动间稳健自如,拳法也行云流水,清隽的面上严谨投入,抿唇蹙眉时,竟然让谢珩煦觉得,恍惚看到了蒂莲的三分影子。 他不由停下脚步,站在廊道上负手看着江歌,细细看完他这一套拳法,虽说似模似样,但就是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刻意,还是缺少历经啊。 心下想着,谢珩煦拍着手朗声赞道,“不错不错,这数月,倒是没落下功夫。” 江歌练完这一套拳,也感知到一旁有人在看,他本以为是府上的小厮或丫鬟,闻声一怔,回头看去,却是谢珩煦。 修整的眉一挑,江歌接过青松递上的汗巾,一边擦着身上的汗渍,一边大步走向谢珩煦。 “这个时辰,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些姐姐的消息?” 刚刚得知谢珩煦并没有傻的时候,江歌着实和其他人一样惊愕非常,但他们一想到定然又是姐姐的安排,便觉得没什么好惊讶了。 这一年,江歌虽然遭逢大变,但他如今恢复如初,倒像是比过去稳重了些,好像已经不在意当初险些残废的事。 他上了台阶,站在谢珩煦跟前,他才发现,这个当初还看他不顺眼处处与他做对的小子,如今既然长大了,看着他时神情都沉稳许多,身高也拔高了不少,既然只比他低半个头了。 谢珩煦心下有些欣慰,负手含笑看着他,“是啊,之前已经让雪域将你姐姐的信送过来了,你还没看到?” 江歌一听,也不管额际还挂着汗,一把将汗巾扔给身后的青松,大步迈开就往书房的方向走,“爹如今不在松园。” 谢珩煦见他这副等不及的急躁样,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抬步跟上他,一边心下暗忖,自己方才想错了,这孩子只是形貌上瞧着长大了,其实依旧是那副牛犊子似的性子,从各个方面来看,着实还需要狠狠的历练一番才行,不然将来到了战场上,血雨腥风的,可要吃大苦头了。 这样想着,谢珩煦快走几步追上他,侧目一眼,缓声道,“莲儿到了仙霞门,已经与云世礼和骆伽会合,明日我要启程带着刘先生前往星陨走一趟,然后直接从星陨赶去野摹龙岭,这一趟许是要数月。” 江歌闻言猛的侧头看他,清澈的凤眸亮晶晶的,勾唇道,“我跟你一同去!” 谢珩煦就知道他会这样说,不由心下无语,面不改色的一口回绝,“不行。” 江歌当即顿住步子,凤眸圆瞪,不满大叫,“为何!我也不放心姐姐,我要同去寻她!” 谢珩煦不以为意的睨了他一眼,微扬下巴悠悠然道,“你忘了你姐姐叮嘱过你?这个年前,不许你骑马。” 江歌当即无语,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你也看到了,我练武都没什么大碍了,骑马当然也无碍,你不说,姐姐怎么会知道?” 谢珩煦闻言似笑非笑,负手抬步继续前行,嗤笑一声,“你如今翅膀硬了,连你姐姐的话都不听了?” 江歌心口一噎,瞪着他的背影恨得磨了磨牙,大步追上去,冷冷哼了一声,“你都不让我去,还跟我说什么?分明是故意气我!不去就不去,有什么了不起,反正姐姐迟早会回来的。” 这样孩子气的话,着实令谢珩煦心下无奈失笑,懒得看他,清声道,“我可没有那么无聊,之所以告诉你我要远行,是因为你姐姐交代了你些任务,这可是个磨练你的好机会。” 江歌一脸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姐姐交代了我任务?什么任务?” 谢珩煦虽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但是初心还是为了磨练江歌,故而面不改色的唬着他。 “刘先生要跟我一起前往星陨办事,待到事后我会赶去寻莲儿,刘先生则回返京城,这期间少说要一两个月,生意上的事情交代给了常安,不过莲儿觉得他到底年幼处世不深,未免底下的主事们倚老卖老欺瞒和刻意为难他,指派你与常安一起打理生意,莲儿说了,你可以不学习怎么管生意,但必要的时候,可以动动拳脚,给常安撑腰。” 江歌眉心蹙成疙瘩,瞪着眼一脸不信,“这算什么任务?你唬我!” 姐姐才不会让他去给常安保驾护航呢,简直胡说八道,这算什么历练! 江歌不信,谢珩煦亦不慌,依旧面不改色的接着编,“我唬你?我如今忙的不可开交,有功夫专门跑过来唬你?” 江歌闻言无语,也是,谢珩煦恨不能明日便生了翅膀飞到姐姐身边去呢,哪里会花时间过来逗他玩儿。这样想着,心下又有些半疑半信。 见他抿着嘴不吭声,似是有些动摇,谢珩煦不动声色的再接再厉,“今日来相府,正是为了替莲儿传话给岳父大人和你,生意不止托付给了常安和你,还需得岳父大人和大哥坐阵,如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