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蒂莲一行人便启程出山,风娑与先知老人等人将众人送到山口,坚持要风云带着燕腾飞送她们离开野摹龙岭。 蒂莲待要推辞,便听风云清声道,“来时不是说过,野摹龙岭鱼龙混杂,你们都是外来人,不熟识亦不安全,我和燕腾飞送你离开野摹龙岭的地界就返回来,不过一两日的功夫。” 听他这样说,蒂莲便没在坚持,默许了二人相送。 风云和燕腾飞策马在前引路,姮长奚与骆伽则坠在马车后头,云世礼与蛮西陪着蒂莲上车,一众谢家武士围在众人周围成保护圈。 马车不紧不慢的离开了峪崊涧,野摹龙岭说大不大说小亦不算小,至少他们行了一日,也没有到边界嫁娘子的那家客栈,这夜只能露宿野外。 彼时,走官道前往星陨的谢珩煦一行同样歇在野外,日夜兼程几日下来,他们已经在夏兰北边的穆斯拉草原。 谢珩煦和一百谢家精兵是无事,但刘君尘却是有些吃不消了,为着照顾他,谢珩煦只得下令在此歇息一夜。 刘君尘与谢珩煦并肩坐在一处,捧着水袋‘咕噜噜’灌了半晌,这才算缓过气来。 他侧头看向身边的谢珩煦,摇曳明亮的火光映射着他冷隽的面孔,让人觉得有几分陌生。自从谢珩煦不再‘装傻’之后,他总觉得他似乎变了个人似得。 过去秉性爽朗笑如朝阳,可现在不止不爱笑了,整个人瞧着都冷肃了些,莫非是因着经历了许多,所以心志更成熟稳重了? “煦爷。”,刘君尘一手接过侍卫递过来的烤肉,一边看向身边的谢珩煦,沉凝着开口,“此番前往星陨,大概需多久才能谈拢姑娘交代的事?” 谢珩煦闻言侧目看了他一眼,视线再看向摇曳的火光,“这事倒是简单,只需与镇国公姮绪通个话便是,他自然会多加安排的。” 刘君尘神情一顿,心下无语,“那.,不如属下自行去吧,您直接赶往野摹龙岭去寻姑娘?”,也好过这样拼命的赶路啊,他这身老骨头,可都要散架了。 凤眸微怔,谢珩煦转头看向他,眼底浮现几分笑意,似是听懂了他的心声。 “镇国公姮绪,我还是要亲自见一面的,委屈刘先生这一路奔波,等到了星陨帝京,事情谈拢后,你们可在那里整顿几日,待缓过来再启程回返。” 刘君尘尴尬一笑,干巴巴道,“属下惭愧.。” 然而他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只觉视线里白光一闪而过,抓在手里串着烤兔肉的树枝猛的一沉,刘君尘反射性双手把住,才没有让这兔肉掉在地上,定睛看去,却见一只通体雪白的貂儿正吊在串着兔肉的树枝上,吧嗒吧嗒捧着兔肉啃得正香。 这雪貂,不是蒂莲的雪域么? 刘君尘顿觉失言,哭笑不得的伸手提住雪域的后颈放在地上,看它炸着毛呲牙咧嘴,不由无奈的摇摇头,一边将树枝上的兔肉撕下来放在脚边的石头上,一边道,“你急什么,又不是不让你吃。” 雪域见他只是将烤兔子从树枝上取下来,便收敛了呲牙咧嘴的神情,扑到石头上接着大口大口的撕扯起兔肉来。 见它饿狼似的,刘君尘失笑,伸手点了点它的小脑袋,转头看谢珩煦,却见他手里正展着一张细长的信条在看。 “姑娘来信,说了什么?” 谢珩煦闻言,将已经看完的信递给她,一边淡淡道,“说是已离开仙霞门,走陆路赶往星陨,要我们在星陨等她。” 等?刘君尘心下咂舌,煦爷等得了才怪。 细细将信看完,刘君尘道,“既然如此,煦爷也不必太过焦急赶路了。”,言罢抬眼看向谢珩煦。 谢珩煦并未表示什么,而是缓缓站起身,清声道了句,“都早些歇息,明日天一亮便赶路。”,言罢转身走向身后的树。 见他脚下几蹬便上了树冠,刘君尘眨眨眼,长长叹了口气,垂眼看向脚边还吃的津津有味的雪域,不由伸手拨了拨它,“睡了,你吃饱了便随意吧。” 谢珩煦坐在宽大的树杈上,一腿伸平一腿屈起,腰背靠着树干,静静瞧着漆黑的夜空。 九月了啊,马上就深秋了,细细算来,他与莲儿竟然已经分开了一个多月,不知她和孩子可还好,想着她不久就要临盆,他便无论如何也闲不下来,恨不能现在便生了一双翅膀飞过去。 心下胡思乱想着,谢珩煦闭目养神,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没睡,再睁眼时天色竟然已经蒙蒙亮了。 众人再次启程赶路,到得星陨境内,便纷纷乔装改扮化整为零,借着云家散步各地的商铺相佐,敢打星陨帝京时,也不过九月廿八。 谢珩煦到底是夏兰大将儿孙,在星陨自然不能暴露身份,这样贸贸然的寻到镇国公府去自然是行不通的。 故而是直接寻到了先头知道的那家,姮长烨开的珠玉店。 店里的掌柜见他与刘君尘举止不俗,亦不敢怠慢,取了谢珩煦的信物亲自出门去寻姮长烨。 谢珩煦与刘君尘坐在店铺的后堂悠闲品茶,不过大半个时辰的功夫,那掌柜便回返了,身后跟着锦衣华服一摇一晃的贵公子,不是许久不见的姮长烨是谁? “哟~,真是你来了!”,姮长烨正在把玩儿玉箫的手一顿,呲着牙笑开了颜,摆摆手示意掌柜的下去,转头看向端坐在座的谢珩煦,“妹夫,这可真是新鲜啊,听说你不傻了?” 刘君尘被他这满是兴奋的语调和看戏的神情噎着,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的看了谢珩煦一眼。 谢珩煦原本淡漠的脸色回以姮长烨一个更灿烂的笑意,“没工夫与你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