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臂上麻疼无比,青年男子紧紧咬牙,眸色暗沉直直盯着骆伽。
骆伽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看向那侍从,“还不给本大爷松绑?你可想好了?”
那侍从面色一僵,看了眼青年男子,再回头看骆伽,咬牙道,“骆公子替我家公子解毒,翟松便给骆公子松绑。”
骆伽眉梢斜挑,悠悠然靠在椅背上,“本大爷最讨厌被人威胁,既然如此,不用你松绑了,眼下本大爷觉得这样也挺舒适的,就看你家公子还能舒适多久了。”
“你!”,翟松虎目圆瞪,紧握的拳头咯吱咯吱响,最终还是上去飞快的解开骆伽的绳子。
骆伽冷笑一声揉了揉手腕,单手叉腰拨开托盘上的银针囊袋,拣出几根银针,踱步到青年男子身边,慢条斯理的一阵阵选着穴位扎下去。
眼见青黑之色不再蔓延,翟松大大松了口气,转眼却见骆伽自靴子里抽去一柄匕首,不由大惊失色,猛的扑上前去将骆伽挡开,一脸戒备的盯着他。
“骆公子要做什么?”
见他反应如此激烈,骆伽挑了挑眉梢,抖着腿把玩手里的匕首,笑语道,“不做什么,不过是想问问,你们是通过谁知道的我?又是如何认出我的?”
“骆公子肯承认自己就是毒侠骆伽了。”,青年男子低笑一声。
骆伽薄唇扬起,笑的一脸明朗无辜,“你若是坦言告之,我不止替你解了雪域的毒,也可考虑要不要医好你的病;你若是不肯,那么我们便后会有期。”
此时不止是大堂里的主仆二人,便是大堂外槐树上的谢珩煦也十分无语。
难道这就是传言中的‘小人得志’,方才刀俎下的鱼也不知是谁?
......
虽是醉酒,但蛮西翌日天未亮透便醒了,她迷糊着四目打量一眼,便看到蒂莲支着头靠在桌旁,似是睡着了。
断片儿的意识渐渐在拼凑,猛的自床上弹起来,蛮西捧着头大叫,“莲姐姐!骆伽被人追杀了!”
蒂莲被她这声尖叫惊醒,吓得有些懵,怔怔看着她没说话。
正此时,房门被人叩响,蒂莲起身应声,“谁?”
“莲儿。”
闻及谢珩煦的声音,蒂莲快步过去开门,蛮西也急忙蹬了鞋子下床。
房门打开,谢珩煦一步跨入将蒂莲揽入怀中,方才缓缓舒了口气,一夜没用回来,他真担心两个弱女子会出事。
“子煦,这是...”,蒂莲偎在他怀里,月眸清澄看着门外一众浅灰武服护院打扮的人。
谢珩煦俯首在她耳边,“要抓骆伽的是孙家的人。”
蒂莲月眸微眯,看样子,他们是得到孙家去作客了。
几人这一行轻装简行,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蒂莲回房取了包袱,便与蛮西一起跟着谢珩煦在孙家护院的跟随下抵达了孙府。
这不是蒂莲第一次来,然而上次忙的逃亡,也不过是夜里避在街角看了几眼,眼下真正进到孙府内,才知这孙家比自己认为的要富有些。
原是开国三公之一,孙家若是没有被削去爵位,当与荣国公府和成国公府差不了多少,即便是眼下没了爵位,迁离了京城,这孙府的繁荣,也比新晋的暨阳公王家要恢弘些。
受国律约束,平民富贵家的宅子不得高于五进五出,孙府的宅邸是四进四出,占地即便是不如官臣府宅大,却也不是一般富户可比。
府中的雕栏楼宇精妙华美,石花奇树幽美绝俗,不突破规制,亦不会显得简朴寒酸,当算得上是低调的奢华。
一路打量下来,蒂莲对孙府的认知提高了一个层次。
护卫们引着三人往待客的前堂走,拐过廊道,远远便可见堂内人际稠密,依稀可听见细碎的说话声。
到得堂门外,谢珩煦牵着蒂莲抬步跨过门栏,未及她打量这堂内众人,便见左侧中间的围椅上一蓝衫锦衣的男子拍着扇子起身,俊秀文弱的面上尽是诧异惊喜。
“啊~,花灯会上那位美人儿!”
堂内气氛瞬间静谧,蒂莲微微侧首,盈唇浅浅勾起。
她身边的谢珩煦则凤眸微眯,英挺的身影莫名浮现几分煞气。
当即便将那位孙某人震慑的退了半步,跌坐在位置上,抿着嘴不敢再多话,一脸的尴尬之色。
此时坐在右侧首位的骆伽已单手叉腰起身,晃晃悠悠的靠近几人,笑嘻嘻的扫了孙家二公子一眼,与谢珩煦笑语道,“哈,怎么,花灯会上还有此等际遇?着实是缘分呐。”
沉锐的凤眸微侧看向骆伽,谢珩煦薄唇微勾,“看来你着实喜欢在这里呆着,若不然,我们还是先行锦州,你随后跟上来,如何?”
骆伽笑脸一僵,抚着鼻子嘿嘿笑了两声,冲蒂莲使眼色。
蒂莲月眸微弯,一脸事不关己的靠到谢珩煦身边。
“喂!”,站在二人身后的蛮西此时才一步跨上前,伸手推了骆伽一把,秀丽的眸子瞠大,蹙眉低斥,“你过的不错嘛,还被孙家待为座上宾,白叫姑奶奶替你担心!”
骆伽无语,一脸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方要说自己一点都不喜欢在这儿做‘座上宾’,然而却被人打断。
“骆公子是我府上的贵客,几位既是骆公子的朋友,也便是我孙府的贵客,今后在府上居住的日子,还请诸位不要客气,有什么不足之处尽管提出来。”
开口的是端坐在正位的五旬老者,他的眉目端正温和,眸色沧桑慈祥,令人觉得十分亲切。
蒂莲莫名想起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