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姐姿容绝佳又fēng_liú宛转,且手段高明,不几日便把宝玉迷住了,两人日日腻在一块。袭人原先还嫉妒紫鹃,抱着借刀杀人的心思,如今见尤三姐与宝玉成了事,心中大悔,趁空与宝钗商量。
“宝姑娘在忙什么呢?”袭人进门见宝钗手里做着针线。
“随意做些活,你来可是有事?”宝钗放下手中活计,命莺儿倒茶。
“三姐儿不在?”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她这会子应在宝兄弟房里。”宝钗淡淡道。
袭人从宝钗面上看不出喜怒,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因试探道:
“三姐儿毕竟是姑娘的亲戚,若是有什么不妥,太太知道了,难免连累姑娘受委屈。”
“三姐儿如今得老太太喜欢,逗弄的宝兄弟也开心,暂且留着解闷。”林黛玉虽走了,宝玉却似有些移情到紫鹃身上,留着迟早是一根刺,还不如借着尤三姐的手先料理了。宝钗打的是同袭人一般的主意。
“姑娘倒是能沉得住气,若是闹出了什么事情,怕姑娘后悔也来不及。”袭人心里焦急,口不择言道。
“你也太小心了,纵出了什么事情,还有太太在呢。”
袭人见寻薛宝钗无用,转而来找史湘云。
“这是谁给姑娘委屈受了?”
“除了那个狐狸精还有谁,我早上去找二哥哥说话,竟见那个尤三姐只披了件二哥哥的外衣在身上,里面什么也没穿。我只不过教训了她几句,反而被二哥哥说了一顿。”
“那个尤三姐,原先名声便有些不好听,姑娘何必同她置气?”
“我气得是二哥哥,如今同琏二哥哥一样了,什么人都往屋里带,太太也不管么?”
“太太想是还不知道呢。”
“那你还不赶快告诉太太去,气死我了。”史湘云狠捶了捶书案。
“姑娘莫气,这尤三姐如今是宝姑娘的亲戚,宝姑娘都不管,我可怎么同太太说呢。”
“她倒是能沉得住气。”
“你说的果真如此么?她姐姐倒是个好的。”薛姨妈如今对尤二姐颇为满意,薛蟠再没出去鬼混,已开始正经做生意了。尤二姐除了孝顺她这个婆婆,对待下人也宽和,府里夸赞不绝。
“大嫂子刚嫁进来,自会使些手段,妈不要被她迷惑了,且再看看罢,府里银钱账务是要紧事,万不能全给了哥哥。”
“这我省得,那如今她妹妹,我儿预备怎么料理?”
“如今只能使人偷偷说与姨妈,园子里的丫鬟该打发的就打发出去,也清静些。”
薛家母女商议完不过几日,王夫人便命了心腹,趁人不察觉在夜间抄捡大观园,先去了宝玉处。
宝玉正同尤三姐在一处,见涌进一屋子的人,忙问何事,周瑞家的只道丢了重要物事,暗暗记下尤三姐的形容,见袭人在旁,忙命她安抚宝玉,自己去丫鬟屋里搜检。不料其他人的箱子都干净,只紫鹃同晴雯的箱子里面,除了贴身衣物还夹带些其他物件儿。紫鹃与晴雯自己见了也大是惊异,只分辨不是她们的。
“这是你们自己的箱子,平日里都上锁的。若是丢了东西还能赖别人偷了去,这多了东西可怎么解释?”
“既能偷便能放,指定是有人陷害我。”晴雯不服气道。
“我不同你分辨,你有什么话,明日回太太去罢。”
周瑞家的搜检了宝玉屋里,再临近的便是宝钗住的屋子里,忍不住有些犯难,宝玉知其意,劝道:
“若是太太丢了东西,只在咱们自己人屋子里搜便罢了,宝姐姐是客,万万不能去她那里的。”
周瑞家的听着宝玉说的有理,便连史湘云的屋子也放过了,径直去了惜春处。惜春年纪小,周瑞家的先哄得她睡下,才又大略查看了下,并无什么不妥,只在如画箱子里发现了些金银之物。
次日,周瑞家的将夜里诸事回禀与王夫人知道。
“先将宝玉房里的那一干丫鬟带到我面前,若他被这些妖精带坏了,我还有什么指望?”
王夫人一见尤三姐便被气着了,她虽然衣衫整齐,但面目举止无不fēng_liú妖艳,王夫人大骂了一顿后,又问周瑞家的:
“这是谁放进宝玉屋里的?袭人竟也不回我。”
“回太太,这是东府里尤大奶奶的妹子,上次带进园子里玩,老太太便吩咐在宝姑娘屋子里住几日。”
“勾引蟠儿的是她什么人?”
“正是她二姐。”
尤三姐见王夫人盛怒,倒也没有顶撞。她心里并不慌张,忖度着与宝玉情好日密,必会来救她,到时不就光明长大的成了宝玉屋里人?
“既如此,将她送到尤大奶奶那里,令她好好管教。”
两个婆子听了,便上来拉扯尤三姐。尤三姐争斗不过,眼看要被她们拖着走,忙唤宝玉来救她,王夫人听了更生气,令婆子堵了她的嘴带走。
可怜尤三姐素来牙尖嘴利,现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任凭婆子拖了走。宝玉听了风声,忙赶来,却只是对着尤三姐垂泪,婆子们不敢得罪宝玉,只得让他们二人话别。
“你快让她们放了我。”尤三姐见能说话,忙催促宝玉道。
“两位妈妈,快放了三姐儿罢,她可是东府里大嫂子的妹妹,得罪不起的。”
“这是太太的吩咐,我们也不敢不遵。宝二爷若是能求得太太同意,我们自然给尤姑娘赔礼道歉。”
“你们连二爷的话也不听么?”尤三姐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