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虽说保养得当,但到底是年轻时候伤了身子,之后又忧思忧虑,身子算不得特别好。宋太后过世没几年,王皇后就也跟着过了。因着官家身边也没旁的别人,就是有,以她们的身份,也不能沾碰王皇后的身后事,王皇后一去,这宫里就剩下爱官家和太子两个大老爷儿们了,所以,这事儿还是落到了焦婉婉和流华公主身上。
焦婉婉也是伤心,总感觉这些年过的有些不太顺畅,先是焦将军,然后是焦夫人,再然后是宋太后,轮到现在是王皇后,不过十几年时间,亲人们竟是接二连三的撒手去了。
她自己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虽说保养得当,但头上也生了白发了。
一边想着,亲人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伤心的不行,一边又想,人都是要死的,不是今儿就是明儿,她自己也是要有那么一天的,还是要想开点儿才行。
这样来来回回的折腾自己几回,等王皇后的丧事过了,焦婉婉自己也病倒了。
官家那边得知,以为焦婉婉是操劳过度,忙打发了太子过来慰问。正巧,赵德芳亲自去厨房拎药了,太子进门的时候,只焦婉婉斜倚在软榻上翻赵德芳写的游记。
“婶婶身子还好?”太子很是温文知礼,也不自持身份,进门就给焦婉婉行了礼,又抬手摸了摸焦婉婉的茶杯,觉得温度有点儿低,就招呼了丫鬟来换水:“婶婶还病着,这吃的喝的就得注意一些,万不能用太冷的了。”
焦婉婉忙笑道:“有劳太子殿下担忧了,我已经好多了,前段时间不过是有些着凉,正吃着药,已经好了一多半儿了,就是人有些惫懒,不太愿意动,没能起身去迎接太子,还请太子见谅。”
太子殿下摆摆手:“咱们一家人,何必说这客气话?在我心里,是拿婶婶当亲娘一样的。”看着焦婉婉,太子意味深长的说道,焦婉婉心头一跳,赶紧摆手:“太子殿下可是折杀我了,只是太子殿下若看得起,我自是会将太子殿下当自家儿子一样的。“
顿了顿,又笑道:“其实不说这话,我也是将太子殿下当自己孩子的,子侄嘛,儿子侄子是一样的,以后啊,殿下有什么事情,就尽管来和我说,我和皇嫂也是情同姐妹,自是会替她照看你的。”
太子笑着点头,又换了别的话题:“我知道婶婶最是喜欢吃凤梨,特意让人送了一些进京,回头我让人给婶婶送到府里。”
“官家那里……”焦婉婉忙问道,太子殿下摆手:“婶婶放心吧,我爹那里,自是少不了的。婶婶也要好好养着身子才行,祖母和娘这一走,我可就只剩下婶娘了,婶娘可要长命百岁才是。”
焦婉婉笑眯眯的点头:“那是自然,我还等着看你娶媳妇儿生儿子呢
。对了,你进来的时候可见了菎蕗?”
正说着话,赵德芳亲自端着药回来了,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了,看着还像是三十多,时光好像特别优待这个男人,有时候焦婉婉都觉得郁闷,果然嫁人是应该嫁比自己大一些的,女人总是比男人老的快一些。
“太子过来了?”见了太子,也不惊讶,态度也很是随意,先将药碗递给了焦婉婉,这才转头和太子说话:“可吃了午饭?要不然,午饭就在这儿用了?一会儿菎蕗也就该回来了,你们兄弟说说话。”
太子犹豫了一番,点头应了下来。
大约是因为赵德芳吩咐了厨房,午膳也没多丰盛,就是他们平常一家子用的,太子微有些诧异,但随即就忍不住笑,嘀嘀咕咕的和秋葵凑在一起说话。
兄弟里面,就他们两个年级相当,往日里感情也是最好的。
送走了太子,焦婉婉才略有些担忧的拽了赵德芳去说悄悄话:“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了点儿什么?怎么无端端的,就说了这样的话?”
赵德芳摆手:“不管他知不知道,咱们都当不知道,往日里是如何相处,往后还是如何相处。当年既然是将孩子送出去了,咱们虽愧对于他,却也不能再有什么牵扯。若你实在是放不下,往后里,就替娘和皇嫂多多看顾他就是了。”
焦婉婉叹口气:“就是没有娘和皇嫂的叮嘱,我也是会好好看顾他的。只是……”到底是有些不舒服,一看见这孩子,就想到当年的事情,等自己知道的时候,已经换不回来了。
谁也没想到,官家竟是会将同时怀孕的焦大嫂给带了回来,用焦大嫂的女儿,换了焦婉婉的儿子,又用焦婉婉的孩子,送了王皇后一个太子。
这事儿谁都不能说,哪怕焦婉婉是亲娘,也只能将对孩子的愧疚给深埋心底,只求以后,这事儿也别被人再给翻出来。
说到这个,焦婉婉忽然想起来一个人来:“听说京兆尹换人了?是个姓包的?”
赵德芳点头:“包拯,包希仁,年轻的很,才十几岁,今年的状元郎。”
焦婉婉瞪大眼睛:“我竟是不知道这么个出彩的人,当真是状元郎?”
“那还有假,殿试的时候表现尤其出色,言之有物,出口成章,心有沟壑,官家十分看重,立马就封了京兆尹。”提起这个包拯,赵德芳也是夸赞不已:“那学识就不必说了,整个京城,我瞧着就没人能和他相比,长相也是十分英俊的。”
焦婉婉噗嗤一声笑出来:“是不是脸面特别黑?”
赵德芳有些惊讶:“你听说过?”
焦婉婉点头:“偶尔听说那么一两句,当时没在意,也就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