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戴德接过哥哥的话,由骄傲赞同转而愤恨的说道:“不错,当时祖上凭着这两项火器,很是受到康熙帝的荣宠,更是可以行走于御书房,直接面见天听。”
“奈何,后来由于先人的才情过人,在火器方面的造诣更是无以伦比。因此遭到南怀仁的妒忌,南怀仁居心叵测,伙同他人陷害先人。最终,我戴氏一家落得个谋反罪名,被流放于盛京(沈阳),关外那个苦寒之地,艰难度日,潦倒贫困,先祖更是以卖字画为生。”
“后来先人得以沐浴圣恩,恰逢天下大赦,新的皇帝继位,谋反罪名被****,祖上才得以带着家人重返老家,回到杭州。”
说完这些,五个戴姓人都是沉默不语,叹息连连,尽是无奈之色,为他们的先人鸣不平,不该有如此的际遇,遭到这样的对待。真是天妒英才,遭到小人陷害。
杨麟也沉思起来,思索着什么,并没有出言同情,宽慰几句,而是觉得其中有某种因果,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过了一会儿后,杨麟似乎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症结,意味深长的说道:“其实,你们的先人之所以会遭到这样的对待,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必然会发生,南怀仁等人的污蔑、陷害只是一个引子,使得事情提前了而已。”
听到杨麟的这番言论,年龄稍长的戴立戴德沉住了气,只是眉头皱了皱,露出有些不快的神色。
其他三个小年轻可就不干了,满含一腔热血的他们,无法忍受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如此这样说自己的先人,同时愤恨的异口同声道:“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们的先人!什么意思?难道南怀仁的陷害还有理了?”
杨麟微微一笑,并不为三人的态度而生气,坦然而不以为意的说道:“之所以着说,肯定有我的依据和判断,也不是在为南怀仁辩解什么,只是说出我的个人看法和观点,没有说你们先人的意思,纯粹是一个局外人的见解,难道你们不想听听我的观点?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
戴立阻止了还要说话的三人,见杨麟语气平淡,并不是在针对自己等人,于是请教性的疑惑问道:“敢问这位少爷,不知你为什么这样说?你的依据又是....?”
杨麟没有理会还在瞪自己的三个戴姓年青一代,似自言自语,又似解释的说道:“依据很简单,因为你们先人发明的东西,威胁到了满人的统治,将要破坏八旗的根基。对于满人皇帝康熙来说,你们先人的如此才情,就已经是犯罪。”
见到对方露出难以相信和震惊的神色,杨麟没有继续解释,反而问道:“请问,当时的康熙帝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帝?他会如此轻易相信南怀仁的谗言,认定贵先人谋反通敌吗?没有证据,就是单凭几个人的言辞举报,就将有如此功劳的人流放,是不是太不合理了?”
戴立下意识的回答道:“康熙帝是一个不错的皇帝啊,平三番,杀鳌拜,定葛尔丹叛乱,与民休息,缓解了满人与我们汉人的矛盾,不错啊。可是,这又和俺们的祖上被流放有什么关系呢?”
杨麟冷冷一笑,不理戴立的回答,继续自己的言辞,接过上面的话题。
“不错,你说的这些确实是康熙的功绩。可是,别忘了,他是满人,他是清廷的皇帝。一切的事情,他优先考虑的是维持清廷的统治,八旗子弟的地位以及清廷的根基问题。”
“我再问你,贵先人制作的火器威力之大,实所罕见。若是装备于军中,军队的整体实力将会大大增强。然而,那位英明的康熙帝只是继续使用了子母炮于军中,而连珠铳弃之深宫而不用,每次清廷的行军打仗,你听过连珠铳吗?不然,还用得着你们在这里研制吗?”
杨麟的问话,让他们哑口无言,无法辩驳,三个年轻人也不再敌视杨麟,若有所思,开始回味杨麟的所言所语,其中蕴含的意味。
此刻,戴立戴德不再蹙着眉头,额头紧锁。其他三人也老实下来,想着杨麟的字字句句,思索着杨麟想要表达的意思。
看到他们还是不解,没有想透关键环节,杨麟循循善诱道:“我问你们,如果贵先人的连珠铳装备于军中,那以后的两军对垒、交战,还用的着大刀长矛,箭羽弓矢吗?骑兵还有优势吗?”
五人好像明白了什么,但还是有些不相信,想要辩解,戴德有些挣扎的问道:“可是,这些又与朝廷的统治和八旗的根基有什么关系?有了连珠铳,军队不就更强大了吗?”
杨麟只是略微停顿,就在五人的注视下语气强调的说道:“有联系,还是很大的联系!”
“再次问你们,知不知道满人入关,仰仗的无非就是八旗子弟,仰仗的无非就是他们的金戈铁马,优秀的马术箭技,远胜于汉人这个基数庞大种族。若军队一旦使用连珠铳,就算是最普通的汉人都能操作它,凭借连珠铳的威力,那金戈铁马就只是一种摆设,就是一个移动的靶子,满人的优势不再!”
“更何况,无论是贵先人,还是我,都是完完全的汉人,汉人的总体数量更是满人的几倍有余。就算只有一小半的汉人出来反抗,拿起连珠铳与清廷对立,那他们满人的江山就将不保,不得不滚回关外,那个苦寒脊贫之地,关外。”
“如果你们是当时的皇帝,你们还会睡得着吃得香吗?还会安心用你们先祖这个汉人吗?
五人恍然大悟,犹如醍醐灌顶。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