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排在一个雅间休息,赵普对于这种居住环境还是比较满意的。
小居所设在军中,谈不上雅致,却也距离军营甚远,没有太多嘈杂的声音。
赵普安然的躺在卧榻上,回想起白天时候发生的事情,面色便有些发寒。
郑阎王的目光,让赵普始终有所警觉,那么一张凶狠的脸,凭空出现在赵普的脑海中,顿时让赵普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如果郑阎王会就此放过自己,那才是见了鬼了。
在这个临时的居所,随意的翻了两个身,赵普这才缓缓地睡去。
……
天色渐明,赵普简单的将旁人准备好的小倌衣服穿在身上。
一身棕黑色的裤褂,还得将一个土灰色的头巾,高高的系在头上。赵普看上去倒是显得很接地气,但总归是有一张白净的脸,在眉宇间,便能看出这人与众不同。
出了房间,这小屋之中,便是一阵阵冷风。
秋日渐凉,总归是有些不同的。
赵普站在院落之中,不多时从不远处的兵马营走出来了两道身影,一个是之前看押文人院的兵卒,另一个则是在文曲星庙见过的。
两个人看起来赵普都曾经见过,当时的两人都是趾高气扬的对着赵普,如今,却成了赵普的手下。
“你们就是季大人指派给我的手下?“
赵普轻描淡写的问道。
这两人却是有些愤然。
本来一个武将看着文人的位置比自己高,心中就会忿忿不平,如今还有这么个权势在,对于赵普这个人,这两个兵卒的心中可谓是充满了愤恨。
然而,此时他们却不过是赵普的一个手下罢了。
赵普面无表情,言语淡然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得听我的,还是先告诉我这次是什么任务吧。”
“西去篓玉镇,当地有一伙乱民。”
“有乱民应该是派了武将镇压的,为何选用文臣?”
“要不怎么说,你们这些人空有那些臭书,没用呢?”一个兵卒不屑道,“篓玉县那地方本来就是个险要地势,易守难攻,他们那些乱民待在里面,要反了永兴军,简直是易如反掌。”
赵普回头看着那个在文曲星庙遇见的家伙,“永兴军当中不是有夜行军么?”
“你还真当夜行军是无所不能的啊?”那家伙也更显得抓狂似的,“夜行军虽然是行军当中的一纵奇兵,却并不能做到任何事情,篓玉县这地方地势偏僻难行,即便是夜行军当中有许多都是从地势险要的地界儿生长大的,却仍是差了些火候。”
赵普看着那个夜行军,缓缓道,“看来一向耀武扬威的夜行军,也会有做不到的事情嘛。”
“你什么意思?”
那个夜行军长得魁梧,说着就要拔刀相向。
另一个守着文人院的兵卒连忙拦了下来,好言相劝道,“大家都是共事,再说这还没走出去,何必从窝里反?我们还得留些力气,对付那些难民呢……”
“谁跟他是共事?”那夜行军有些愤愤道。
却不想一向淡然的赵普,也是靠近,声音有些冰冷到,“谁是他共事?”
夜行军有些发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合作的文人。
没想到赵普继续开口道,“我不是你们的共事,我是你们的上司,你们这些人都是派来供我差遣的,别说在这永兴军辖内,即便是在永兴军的管辖范围外,只要这任务一天没有结束,我就是你们的上司。你们就都得听我的。”
赵普这话说的极其的有气势,让夜行军和另一个文人院的普通兵卒,都不由得为之一颤。
“这……”
“你当真如此以为?”
文人院的兵卒倒是简单一句,直接被镇住了。
那夜行军的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兵痞,脸上斜着笑了一下,面容有些发冷,“我们且走着瞧。”
赵普也冷哼一声,面容中带着一丝不屑。
“既然如此,便是走着瞧。”
三人跨步上马,匆匆的离开了永兴军的军营方向。
……
“到了。”
再看天头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夜色昏沉,秋风瑟瑟,赵普的衣衫倒显得有些单薄。
其余二人的衣衫本也不多,只不过那个夜行军身上太过健壮,看起来似乎是个一点也不怕冷的家伙似的。
赵普抬眼望着四周,脸上露出了一抹鄙夷,“这就是篓玉镇?”
四处奇形怪状的石块,四处堆放看起来毫无规则可言。
“文人就是无用。”夜行军冷哼一声,“篓玉镇生产当地的美玉,虽然比不上塞外和田名贵,却也是一方好玉。”
“所言不假。”另一个普通兵卒也是继续道,“这些都是玉石的籽料,用来赌玉也是极好,这其中定有些上好的玉石。”
“别乱动。”赵普呵斥道,“先听我指挥。”
原本对赵普说的话半信半疑的普通兵卒,此时眼前一亮,却是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似的,径直往前走。
“别乱动。”赵普急忙拉下也正跃跃欲试的夜行军,“你以为就会有这么正好的事情?那些玉石会凭空出现在这种荒郊野外之地?”
“这……”夜行军正在踌躇的时候,那个普通兵卒却是开了口。
“你们快看,这块玉石真是极好嘞。”
用小小的刀尖将玉石豁开一个细小的口子,普通兵卒看着那块绿莹莹的玉石,满眼都是得意。
“这样上等的货色,想必是要得了不少钱的啊?”回头看着赵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