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儿被魏雨萱挽着手臂,总归是不言不语的。
即便她是个不问世事的,在魏雨萱和赵普的眼中总也算是看出了几分情谊,至于那崔亮眼中对于魏雨萱终日的嘘寒问暖,种也是藏不住的。
如此一来,这崔亮今天装错了这玉镯子,便不是偶然。
听医仙说,这世间,为娘的遗物,唯有传到儿媳妇手中,才算是传承。
崔亮蓄意把这玉镯子放在木盒子里,交给魏雨萱,自然是存了别的心思,只是这还当着赵普的面上,总归是未免太大胆了些。
絮儿看到这情况的时候不由得连忙摇着头。
魏雨萱却是一副淡然的样子看向了赵普。
夫妇和谐,自然容不得旁人插手。
絮儿只知道其一,却不知道其二。
这崔亮显然是故意的。
如果魏雨萱当着赵普的面收了这镯子,或许还对崔亮有一丝情谊,那么崔亮也只得用尽了手段去抓住魏雨萱的心,可是偏偏魏雨萱没有,这么一来,火药味儿可就重了。
崔亮这镯子就像是一根导火索,让赵普有心去除崔亮。
话还未说出几句,赵普一侧身,马上拱手到,“葛杨老爷子来了?”
看着门外远远的出现一个苍劲的身影,赵普也难免有些惊讶。
葛杨老爷子显然就是一副庄重模样,和以往的简单衣衫不同,今日葛老爷子身上穿的倒很是隆重,一身墨绿色的缎子袍,腰间一个长长的佩玉串子叮当作响。
所谓君子明珮环,这葛老爷子想要相仿的大抵就是君子之名。
崔亮想要做出来的样子也是君子之态。
可惜在赵普眼里,他们两个却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一个是杀害魏志成的凶手,虽然还未确定,却是极有可能。
另一个便是千方百计也要将魏雨萱娶到手的登徒子,又是居心叵测,千方百计的想要将赵普周围的势力剥得一层都不剩。
多亏今日选了那玉镯的人是絮儿,不然如果是魏雨萱选了那只玉镯,只怕即便是赵普,也会在知道了那玉手镯的来历之后,登时下不来台面。
毕竟,这玉手镯的来历实在是太过不平常。
崔亮胆敢相送,自然是为了等到日后提及的时候挑拨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关系,如此一来,他们夫妇不和谐,导致了崔亮有机可乘,再加上若是葛家不信赵普,倒让赵普除了核心圈子,这样一来,魏家的家产纷争之事,到底还能有赵普的多少干系?
都不用等赵普反应,那见风倒的汪耀石自然也会放弃了赵普这个没名没分的人,选了崔亮去。
如此一来,他崔亮肯帮着自己?
赵普只觉得当初一定是自己新错了人,才会让崔亮在自己身边养虎为患。
不过,好在现在要收拾崔亮,还用不着自己动手。
赵普对着来人一拱手。
“葛老爷子,请问府上公子的病情可有好转?”
葛老爷子点点头,面色却依然如土,“昨天絮儿姑娘倒是为小儿医治了不少,所幸絮儿姑娘针尖上的功夫不错,为我小儿试了几针之后,病情大有好转,这郁结在体内的毒血倒也清楚了不少。只是……”
说道儿子的时候,葛老爷子到底是有些难过的,“只是这么许久以来的医治算是白费了,絮儿姑娘还需要重新研究药方,毕竟我儿子的现在身上病痛加重,如果不及时医治,还是会有些危险的。”
说到此处,一双老眼不禁斑驳垂泪,“可恨这么许久以来的医治,竟然都化成了泡影,与我而言,我儿这些日子受的疼痛,我顶是痛心疾首的。”
赵普连忙相劝到,“老爷子先别激动,且先坐下。”
魏雨萱一抬手,两个年小些的丫鬟将这屋子内的一张枣木方椅子拉了出来,服饰葛杨老爷子坐下。
葛杨个头不高,却是笔挺的一站,赫然见双眼微立,手掌起落间,竟然恨不得将一张小茶几拍碎。
“崔亮,我倒是要你说说,你这安得是什么心?”
葛杨这么忽然其来的一声斥责,倒是没吓到崔亮,尽管身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那连个奉茶的侍女都险些将瓷壶仍在地上。
即便这般作派,崔亮却仍是一副大大方方的伪君子作派,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沉着的样子看着葛老爷子,脸上大有一副不接的神色,“葛老爷子倒是说说,在下怎么了?”
“你……”葛老爷子手掌微微颤抖,“你自己说,那雨花荪是不是你给我的?”
“雨花荪?什么雨花荪?”崔亮看上去一副不明白的样子,旋即连忙点头,“哦,是了,你说的可是那早些时候,我给你的蜀中的雨花荪啊?”
“你还好意思说?”
葛老爷子自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崔亮却仍是不痛不痒到,“便是雨花荪,又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你崔亮向来是个博学的,那雨花荪又是你家中卖的东西,走南闯北的,难不成你会告诉我,这东西会要了我儿子的命?”葛老爷子说着,将手中玉一样通透的瓷茶杯恶狠狠的往地上一摔,登时,那上好的汝窑被砸了个干净,“你可别告我你不知道!!”
稍稍侧头看着葛老爷子这副样子,崔亮到还是一副安好的样子抿了抿嘴边残留的茶水汁儿,淡淡道,“葛老爷子明鉴,我这可都是诚心诚意,为了你着想。”
“为我?哼!为我着想你就改想赵姑爷一样,为我儿子找来一个上好的医生,让我儿子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