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中年人声音沉闷,似乎是从脖腔之中发出来的声响一般。
“探子这职位古时候就有,虽然平日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弱可攻心,强可得国。虽然每一种势力都有其光辉的形象,然而,有光的地方,就必定有影子。“
“探子,便是这影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普一愣,“难不成从古至今都有探子?”
“这是自然。”病秧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然的得意状,对着赵普缓缓道,“史家传唱,自然是歌功颂德,无论哪一方势力盛行,都不会将探子的事情记录太多,这是规矩。”
“哦。”赵普似懂非懂的点着头。“那我应该从什么地方学起呢?”
“别急。”六病秧子看着赵普,“是记忆!”
“记忆?”赵普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探子不是应该练功夫,耍本事,记忆要它干嘛?”
“练功夫,耍本事的,中原街面上杂耍的人就可以做到,而探子这一行,却比杂耍要难上太多。”六病秧子看着赵普,担心赵普心性不定,急忙解释道,“我只问你,一个探子,若是前面有数百人排查,手中的自笺若想保住,你说应该怎么办?”
活过一世,赵普自然知道这‘舍’和‘得’之间的道理。
“应该将自笺上的信息背下来,然后销毁字条。”似乎明白病秧子中年人的用意,赵普点头道,“也就是说,做探子,这记忆才是重中之重。”
病秧子点点头,“你的记性如何?”
“一般。”赵普挠着头,自己虽然不算是个记忆力差的,但也绝对不算是厉害的。
”哦?”看着赵普,病秧子的手掌忽然没防备的直接落在了赵普的肩膀上。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赵普即刻觉得即便是隔着几层衣服,手掌重击过后,皮肤表面仍旧是火辣辣的疼。
“你干什么?”
“记住了吗?”
看赵普不回答,六病秧子又继续道,“我问你记住了吗?”
“额……”赵普挠头道,“记住什么了?”
“刚才我打你一巴掌,你可曾记住?”赵普的黑眸略显愤怒,“自然记得住!”
“那三天之后,还能不能记得?”
“必须记得,还得把这个仇给你报回来。”
六病秧子点头,“那一个月呢?”
“记得!”
“三个月呢?:”
“我不会轻易忘记的。”
听着赵普一声声咆哮,六病秧子蜡黄的脸上,忽然多了一抹笑意。
“痛了你自然就记得。”
“那我现在就应该尽快练习记忆了?”赵普质疑道。
六病秧子压了一口酒,这才能缓缓开口,“记忆力,探查能力,仿造能力。这些东西,我都会一样一样的交给你,你只需不要好高骛远,剩下的,就只需要按我说的做!“
“好!!”
赵普听到如此言语,眼中竟然微微发亮。
……
三个时辰后。
六病秧子站在了赵普的身侧,“休息一下。“
毡帐群搭建的郑重,站在烈日下,一动不动的赵普这才吁了一口气,缓缓地坐了下来。
“怎么样?记住了几个?”声音格外沉静,六病秧子坐在赵普身旁,悠闲地喝着酒水。
赵普却是一皱眉头,“将近一上午,才记住五个。你一下子要求我记住这些人的性命职业和长相,这要求对于我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子来说,会不会有点太过了?”
“过?”
冷哼似的轻蔑神情,六病秧子伸手指着其中一个契丹人。
“他叫耶律宗,今年四十八,眉毛的颜色有些暗淡,眉头正中,有一个痣。家中世代放牧,以倒卖良马驹儿为生。”
听着六病秧子的说法,赵普一皱眉头,“你怎么知道的?”
六病秧子却是双眼始终盯着那方向,如同熟练的猎人在看着走在林中的鹿和羊一样,但凡他看中的,就没有不手到擒来的。
“这事情简单。耶律是契丹最强大的部族,也是现在契丹之中最众多的姓氏,这个自然不用我说。“
赵普点头。
“然后你看这人,一副中年人长相,棕色眉毛,其中又有一棕点,所以他叫耶律宗。”
“这样也可以?”赵普有些咋舌的看着六病秧子。
“耶律宗最爱棕马,牵着棕色的马就去了集市,所以他的营生,就是贩卖马匹为生。”
看着六病秧子一阵‘歪理邪说’却让赵普瞬间就记住了这个人,想必如果使用这种记忆方法,那么很多事情很多时候,似乎都能够轻易的被自己记住。
赵普的面容中多了一抹惊诧。
“找到你要记忆的对象身上的一点特性,就可以记住一个人,然后去想,如何才能安插到他的名字和职业,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拍着赵普的肩膀,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赵普留在原地,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群,契丹人和汉人都有的情况下,甚至开始不断的联系。
……
一连整整五个月过去,赵普在这期间,不光是学了记忆,更是按照六病秧子所说,一一学了探查能力和仿造能力。
此间,不光是萧元康那边的契丹名单,就是整个契丹探子,能够瞒得住赵普的,恐怕也没有几个。
整整五个月下来,倒是受益匪浅。
至于武学,倒是所学甚少。
这日,风和日丽,赵普则是看着六病秧子,“多谢这么长时间的教诲,我赵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