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四把自己的那一份菜籽油全部给了明秋,还从七老汉那份里要了一些。
明秋当然不会白要他们的,说两个老人家种这些庄稼也不容易。按照高出市场价两元钱的价格算给他们。
七老汉和刘小四帮着把菜籽油装在大塑料壶里,搬到明秋的车上。
“小四爸,你是个好人。我妈一直想着你,要来找你。这段时间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也商量过了,妈辛苦了一辈子,到老了能够找到一个喜欢的人也不容易。所以,我们就把我妈托付给你。这城里乡下的,你们愿意住哪里都行。”
明秋这句话可是把刘小四乐坏了。他可从来不敢奢望这样的好事。只要是明秋的妈妈能够想着他,来看他一次他就心满意足了。
“哎,明秋,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你妈的。”
“明秋,我在这里住两天,就带着四哥回城里去,让四哥到城里看看玩玩。”
明秋的妈妈一见刘小四就抓住他的手不放,生怕他的四哥会跑了。这把七老汉羡慕得不要不要的。这城里女人就是放得开啊!这城里孩子就是明白事理啊!怎么这样的好事就让刘小四这个龟儿子赶上了呢?这刘小四孤苦了一辈子,到老来还走了****运了。这才叫三穷三富才到老,六十岁还能够走桃花运啊!
这段时间,刘小四一直住在七老汉这里,家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中午饭自然是在七老汉家里吃的。
刘小四喜滋滋地自己下厨做饭。明秋的妈妈在灶下给他生火。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七老汉倒成了多余的了。
七老汉负着手来到老杏树下。
杏树青绿的叶子像一把大伞,藏在枝叶间的杏子已经有些微微泛黄。再过十多天就可以吃到又面又酸甜的杏子了。
这棵老杏树结的杏子又大又好吃。村里有好多人家都拿它的枝条去嫁接过。不过结出来的果实都没有这棵母树好吃。也许,只有这个院子,这一小片土地,才能够长出这样的树来,才能够结出这样的果子。这树也是有个性的啊。
球球看到七老汉落落寡欢地站在杏树下,就体贴地跑过来蹭他的裤脚。
七老汉蹲下来,把球球搂在怀里,用头去贴它的脸。
“球球,还是你好啊,只有你才会一直跟着爷爷,只有你才不会为了别人离开爷爷。”
“球球,你四爷爷有了婆娘,就不要爷爷了。”
“也难怪,那明秋的妈妈是那么漂亮,那么有气质的一个城里老太太,谁见了都会喜欢的。你说,她怎么就死心眼地看上你四爷爷了。”
“球球,爷爷是不是有些小气,我是不是应该为你四爷爷感到高兴啊。可是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啊。”
球球不会回答七老汉,只会呜呜地再他怀里撒娇。
“你这个小东西,你知道什么呢?你是个小笨狗,小傻瓜,跟爷爷一样,没人要的小东西。”
七老汉絮絮叨叨地说着,眼睛里就有了泪水,泪水就止不住地流,流到球球脑袋上的那一团白毛上。
球球仰起头,它不知道爷爷为什么哭了,它伸出他的舌头,吧嗒吧嗒地舔七老汉的脸。那泪水是咸的,涩的。
“七哥,吃饭了。”刘小四在厨房里喊七老汉。
七老汉站起来,抹了一把脸,走进了堂屋里。
这一顿饭,七老汉吃得一肚子气,尽看着刘小四和明秋他妈秀恩爱了。
“明秋他妈,你吃这个,这是清蒸的茄子。”
“明秋他妈,你尝尝这个,这个虎皮海椒。”
“哎,四哥,你也吃啊,四哥做的菜就是好吃,我就喜欢吃。”
好吃个屁啊,七老汉就没觉得有什么好的地方来,每一样菜吃到嘴里都是那么的难吃。他就没有觉得刘小四做的菜有这么难吃过。
“四哥,我叫韵梅,你别老明秋他妈这样的叫,好见外的。”
“哎,韵梅,真好听,好听。那我以后叫你梅梅。”
好听啥呀,运煤,怎么不叫霉运啊!还梅梅,这刘小四真是个老****,也不嫌肉麻。
七老汉真是吃不下去了。把碗一推,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地吃啊。”
刘小四也嫌七老汉碍眼,打搅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那,七哥,你吃好了,领着球球出去转转吧。一会儿我来收拾碗筷。”
这个死东西,嫌他碍事,赶他走呢!七老汉识趣地抱着球球走出了院门。
人家是鸳鸯比翼飞,七老汉是个人瞎溜达。
午后的乡村里有些热,人们都在睡午觉,村路上没有一个人。
七老汉的身影有些落寞,只有球球不离不弃地跟在的影子后面。
地里种得早的玉米苗已经有一筷子多高了。细长叶子在风里摇晃着。那些种得迟的,也出芽了,小小的幼苗从土里探出脑袋,好奇的瞅着七老汉和他的狗。
秧苗也有十公分高了,绿油油的铺满了秧田。有青蛙在秧苗中间咯咯地唱歌。这个时节正是它们高歌爱情,孕育后代的季节。过不了多久,就有黑色的小蝌蚪拖着长长的尾巴在水里游来游去了。
那些收完油菜的田块,也全都翻过了,泡上了水,等着插秧了。蓄满水的田块在阳光下泛着光,像打碎了无数的镜子。
跟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七老汉还是觉得这一片土地比谁都亲。只要你用了心力,殷勤的侍弄,她就不会辜负你,就会给你丰厚的回报。
不像那些出门打工的人们,只知道过年回家的时候,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