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五天后,在烈士安葬仪式上,看着漫山新建的坟堆,杨轩宣布,所有战死者,不论是忠义军将士,还是地方民团,或是地方民壮,都可以获得20两纹银的抚恤。
所有战死者,在父母健在之时,在小孩成年之时,家里都可以免除一名男丁丁赋。
区别在于,官位越高,战场立功越多,抚恤金额越多,如大队长战死者足足有六十两纹银抚恤。
按照范文光盘算,光战死将士抚恤就超过5千两,若再加上200副棺材,前前后后共花费7千两纹银。
看着下面默哀的乡绅、议员,杨轩侃侃而谈,大肆鼓吹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之外,就是税赋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过去大家为什么勇于私械而怯于公斗?就是因为为朝廷,为官府作战死了,大多数时候就是烂席子一裹,美其名曰马革裹尸。
而作为地主家打手,家奴,作为狗腿子死了,地主不但厚抚恤,更是照顾其父母妻儿老少。
如此强弱反差,傻子也不愿意为朝廷、为官府出力吧。
现在是改变的时候,只要为朝廷,为官府出力的,战死者官府重金抚恤,重伤的,官府为其寻找谋生的活计。
而官府这样做,钱财当然来自老百姓,这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现在天灾人祸不断,老百姓生活艰苦,就应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就应该将本来属于朝廷,属于官府的钱财收缴上来,由官府统一分派。
在那以后,杨轩显示赞扬了在流寇入侵的时候,设粥棚的那些至善之家,接着一一指出盐引征收漏洞,矿赋征收漏洞,年入两百两纹银家庭与个人应该承担更大责任。
大家如梦初醒,很多人暗自叫好,这可是发家的好机会,有的暗自跺脚,唉声叹息。
城内大盐商黄掌柜连连拱手道:“大人,这,这使不得,我们这盐引可是皇帝颁发的,为了拿到这盐引我们花费,大人不能说作废就作废啊。”
杨轩摇摇头,叹息道:“黄掌柜,各位乡绅,盐引是什么样子,我过去没有见过。
再说了,即便有的官吏知道过去盐引是什么样子,但现在我们与朝廷隔绝,不知道你手中是不是真的啊。
各位,打仗打的就是钱啊,我们不能任由每年数万多两盐税就这样白白流失啊,再说了将这些流失的钱财收回来,我们可没有乱用。
大家也知道,其他各地田赋征收到3钱,丁赋5钱,而在我们辖区一亩水田不过6分银子,一亩旱地不过2分银子,丁赋不过1钱2分银子啊。
你这个盐引,等将来平定流寇,重新得到朝廷确认之后再使用啊。”
黄掌柜面色惨白,为了搞到盐引过去贿赂内阁大学士才搞到手的,不但走后门而且花费甚多,想不到今天说废就废了。
虽然心有不甘,但根本不敢反抗,就像宋鸿兵《货币战争》描述那样,在古代这食盐买卖如同现代的股票、美元这样,那可是硬通货。
在食盐市场上,食盐销售价格最低的不过60余文铜钱一斤,较高的更是达到200、300文铜钱,而这盐引则成本则非常低廉。
在洪武初年为了解决北方边界重镇粮荒问题,朝廷将盐引与粮食贩运挂钩,朝廷施行“开中法”,输九边一石粮可换一引盐(也就是一石粮食换取一引小引食盐)。
商家先在九边用一石粮食换取一小引盐引,然后再到置顶地点用一担粮食换取一小引食盐,最后解送到目的地销售,从而获取高额利润。
即便北方粮食较贵南方粮食便宜,商人获得一?小引盐引的成本也不不过1.4两银子(每斤7文铜钱),但贩卖出去的食盐少则60余文铜钱,多则300多铜钱,可以说一本暴力的生意。
官府这次对输入辖区每小引食盐征收2两白银,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就像在宋朝施行盐铁专卖制度,获得每引食盐需缴纳6贯铜钱。
在明朝食盐税银三两,公使(运输)银三两,虽然单单顺庆府这一地盐税就有2两纹银,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2两纹银盐税虽然颇高,但分摊下来也不过一斤10文铜钱而已,比起食盐零售价(150-200文铜钱),如此税赋也不算高。
那些手中无盐引的仿佛看到希望一个个喜形于色,那些手中有盐引的见官府执意如此,则琢磨着如何取悦官府,以便继续做这食盐贩卖运输的大生意。
而对矿赋改革,有人则显得颇为担心,万历帝的时候,让太监开矿,但这些太监怎么知道那里有矿,那里没有,常常看到富户家里面,声言这里有矿,需要开采,趁此敲诈而已。
而杨轩则好,小矿不管,专管大矿,不论你怎么开采,衙门征收矿赋
在场的有一两家大矿主,一个个暗自琢磨,过去开矿要打点这个官员,要打点那个官员,每年打点的大概也不止这1成5吧。
现在听杨轩提起,一个个显得文质彬彬,一个劲询问,缴纳这矿赋之后,是否需要有其他额外开支。
当然,也有人想趁机讥讽的,这知府衙门表面上非常清廉,但盘剥非常严重,粗粗算来,现在兵荒马乱的,征收上来的田赋、丁赋与其他赋税,都数倍于过去。
几个秀才正在茶馆里面准备编段子,有的准备编歌谣,这是过去常用控制舆论的方法,还没有等编出来,大家感到形势大变。
先是在各个要津之处,都是宣传的标语,用石灰写在悬崖上。
税赋取之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