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
石宅的花园里,似玉妈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她掐着腰,一手指向门口,像个比例得体的茶壶,咆哮着:“你走!你给我走!”
“似玉,你听我说……”
“再不走我打你了!”
见似玉真要动手,初十只能在院子里乱窜,可惜园子里不够空旷,他跳上跳下,还是被似玉打了好几下,偏石聆就在屋内,他又不敢还手。
“大姑娘,大姑娘你快叫似玉住手,你听我说,我话还没说完呢。”
石聆听到呼声,才从账本中抬起头来,推开窗棂,。
“似玉,让他进来。”
初十如蒙大赦,两步钻到屋里来,躲在石聆身后,似玉冷哼一声,跺着脚跟进。
“姑娘,这种人还叫进来干什么?就该直接拿扫把打出去!还有他主子,过河拆桥,都不是好人!”
“似玉姑娘,我家世子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样的!”初十跟似玉实在说不清楚,都快哭了。
“我知道了。”石聆点点头,将桌上的一摞账本推过去,“这些都是淮阳侯府的账册,七家铺子的,你带回去。我建议你直接交到凤来阁胡掌柜手里,他是理账的一把好手,人也可靠,假以时日独当一面没有问题。至于你们世子,反正他也看不懂,给不给他都一样的。”
初十忙道:“是是,世子说了,一切听从姑娘吩咐。”
“好了,还有什么事?”
石聆放下笔,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的手腕。
初十见状,心里一阵复杂。他这才明白,原来从刚才他说了要收回王家所有的账册开始,石聆就在做收尾整理。
也亏她这个时候还能把摊子收好送回来,有始有终到这个份上,初十居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姑娘,您千万别放在心上,世子这么做也是为您好。”
“屁!”似玉怒道,“还不是看我家姑娘得罪了皇后和太子,就忙着划清关系!”
似玉还不知道石聆在百花宴临时改变主意的事,若她知道这事的□□是王焕,恐怕就不只是骂初十一顿这么简单了。
石聆倒是不怎么吃惊,好像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似玉。”石聆道,“原本铺子就不是我们的,需要我帮忙,我便帮,如今不需要了,也并没有什么。”这话说得好像有些赌气的意味,可是偏偏石聆说得太自然了,听起来好像就是这么个理,也真没什么好气的。
初十忙道:“小的知道,大姑娘最是知道我家世子的。世子可真没想过要和大姑娘划清关系,他只是说姑娘为铺子的事太过劳累,叫姑娘休息几日,养养精神。账的事,还是要姑娘来管,只不过,王家的账,不用再管了。”
“什么王家的账?难不成还有别家的不成?”似玉很不理解,认为这一切都是淮阳世子始乱终弃,过河拆桥的借口!
石聆静默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似玉皱眉:“姑娘,你知道什么啦?”
石聆没有理会,对初十道:“告诉他,不必挂心,我无事。”
初十如今最爱的就是这句话,还必须得是石聆说得才算。因为种种前尘往事证明,只要大姑娘说没事,那就是真的没事,天大的事,也不是事。
——但是有些时候,对她不是事,对别人却未必不是。
初十完成传话任务,正要逃离似玉魔爪,却听门外腊九的通传声——
“掌柜的,又有人求见!”
又?
初十一怔。
怎么,最近来找大姑娘的人很多吗?
有人拜访石聆。
有个男人来拜访石聆。
有个风度翩翩面容俊俏的陌生男人来拜访石聆。
腊九开门的时候,就是这个心路历程。
“请问这里是石家吗?我是石大姑娘的好朋友,我跟她约好今日登门拜访的!”来人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晃得腊九差点儿瞎了眼。
秀丽的眉毛故意描粗,小巧的鼻头上沾了一块乌漆墨黑的不知道是灰尘还是墨汁的东西,下巴上还粘了一颗凹凸有致的痣。
可就算是这样,当石聆来到前院的时候,也还是能一眼认出来人。
没等她开口,那人就热情地扑了上来,一把抱住石聆。
“琮秀!我可算找到你了!这几天我好想你啊!来来,我们进屋里好好说说话!”
初十见年轻人抱住石聆,不由分说地往屋里拉,而石聆居然也不反抗,平静地任他抱,被一路拖进内室也不挣扎。
初十方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是谁?
从哪里冒出来的?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他家世子已经出局了吗?这、这可真是一件天地同悲的事情。
腊九也有些傻眼:“不、不知道啊。”
初十觉得十分焦心,他狠狠地迁怒腊九:“你长脑子没有啊?天天跟着姑娘还能把人看丢了!那小子是哪儿蹦出来的?跟姑娘是什么关系?!”
初十觉得腊九这个人简直不靠谱极了,亏着世子还夸他来着。看看他办得这是什么事儿!
“我跟着姑娘是做事的,又不是监视姑娘的!”腊九虽然心中也受到了强烈的震撼,同时为曾经的上司感到惋惜,但也不能面对无理的指责而毫不反驳。
“你们两个吵够了没有?”
似玉看见来人也是意外,不过很快她就镇定下来,对着初十和腊九不耐烦地道:“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