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靡初见崔护紧张兮兮的,过去总是一副玩世不恭,浪荡子的模样,如今快当爹果真是收心了,凤靡初笑而不语。
崔护道,“你今日笑话我,等你日后娶妻生子就明白我心情了,到时换我笑话你。”这叫一报还一报,他也记仇的。
两人出了宫门,侯府的仆人着急的等在宫外,见了主子的官轿,上前拦下,崔护见是府里管事,问,“怎么了。”
“夫人在院里摔了一跤,动了胎气,见了血。”方颖寿又惊又怕,不停嚷着要见崔护,侯府的仆人赶到宫外却进不了宫门,只能在外等了一个时辰。
崔护甚少发火,闻言,不禁又急又气,“你们怎么伺候的!”
凤靡初冷静的问,“去请景姑娘了么?”
仆人答,“已经差人去了。”
凤靡初和崔护让轿夫加紧往侯府赶,崔护担心到手心冒汗,主要是仆人那句见血,让他忍不住胡思乱想。他是这么期待这个孩子,颖寿也是,都已经把孩子鞋袜缝制好了,翻了好几本书想好了名字,甚至规划好了孩子的前程,说日后定要把他栽培成文武双全。要是有什么意外,他怕她会接受不了。
崔护赶回了府,进了房。房里的窗户都关着,密不透风,炉里烧着艾草,只是那股重重的艾草味还是没能完全盖住那股血腥味。
方颖寿裹着厚重的棉被,面色有些发白,崔护坐到床边一时不知该怎么问,若是……他该怎么安慰?
方颖寿先开了口,“让侯爷担心了,我和孩子都没事。”方才她慌了,下人也跟着慌,好在是有惊无险。“多亏了帝仪,她给我施了针,立马就不疼了,血也止住了。”
崔护松了口气,不忍心责备方颖寿,毕竟她也受到莫大惊吓,但还是后怕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屋里闷得慌,想到院里走走,一时没仔细,脚下一滑就摔了。要不是黎双不顾自己给我做了垫,孩子就危险了。”方颖寿抚着肚子,得这样感受着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好的,她才能平复恐惧。
凤靡初道,“既然月份近了,以后想走动还是在屋里走吧。屋里也暖和些。”
仆人端了景帝仪开的安胎药上来,崔护体贴的扶着妻子起身喝药,“听到靡初的话了吧。”
方颖寿点头,经过这次,她也不敢再出外走动,宁可这么躺着直到孩子出生。
凤靡初问,“帝仪呢?”
方颖寿道,“黎双为了救我扭伤了手,我请帝仪去看看她。”
侯府的丫鬟一般是睡在下人房,通常是三四个挤在一屋的。但黎双很受照顾,吃穿显然较其他丫鬟要好,也不必和其他人挤,而是有自个儿的房。
多半是因为宗政去疾的关系。
景帝仪提着药箱,这药箱和一般医馆里大夫背着的那种不同,是黄花梨提式的,“好不容易把皮肤养得这么娇嫩,要是处理不好,留下伤疤怎么办?”黎双要行礼,景帝仪摆摆手,示意她免去这些繁文缛节了,“坐吧,颖寿让我来瞧瞧你的手。”
“奴婢没事。”
景帝仪把药箱放到桌上,慢慢的打开,慢慢的取出伤药,干净的包扎用的白布,还有剪子,“其实我也觉得你应该没事,习武之人哪有那么娇气。可颖寿觉得你是因为她受的伤,我不过来瞧瞧你,她不安心。”
景帝仪拉过黎双受伤的手,瞧着她手腕红肿处,黎双道,“夫人对奴婢一直很好,奴婢感恩戴德。”
“他们把你调到厨房干粗活,你还感恩戴德。”
“是奴婢服侍不周,侯爷怕奴婢粗手粗脚,这才把奴婢调去厨房的。”
景帝仪拔了药瓶的塞子,倒了一点伤药到黎双的手上,“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懂知恩图报的人不多了。黎双,在厨房干粗活很辛苦吧,我以前看谁不喜欢就把她调去厨房干粗活。厨房的活很多的,像什么挑水劈柴洗碗买米,总之一件干完了还会有下一件,忙得她晕头转向,上吊的功夫都没有。你厨房的活应该也很多吧,怎么突然会去院里?”
伤处有些刺痛,黎双心想着之前用的跌打伤药都不是这股味道,她想把手抽回来,但景帝仪牢牢抓着,“才刚说你是习武之人,一点点痛而已,忍着吧。你这样乱动,要是伤加重,我不负责。”
黎双露出委屈的神色,“景姑娘是怀疑奴婢偷懒么,夫人的补汤炖好了,奴婢只是给夫人送去。”
“你在厨房干活,那些糖啊醋啊油什么的,应该很容易拿到吧。”敷了一会儿,不知是适应了疼痛,还是因为药的缘故,疼痛有所缓解,总之黎双觉得没那么疼了,景帝仪开始揉捏伤处的淤血,“我刚才到颖寿摔倒的地方看了,地上有水,很奇怪吧,这种天时,昨夜又才下雪了,即便太阳出来晒了,也不会融化得这么快。”
她觉得奇怪,沾了一些融了的雪水尝,咸的。
“奴婢没有注意,只是看到夫人摔倒,便想上去扶住夫人。”
景帝仪加了几分手劲,黎双忍着没喊。
“所以我才说知恩图报的人少啊,我忘了听谁说了,在雪上撒某样东西,雪会溶得特别快,你知道是什么么?”
黎双摇头,“奴婢不知。”
“不知?”景帝仪低下头,嗅了嗅,“我刚才去厨房问了,你碰过那些装调味的瓶瓶罐罐了吧。”
黎双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极力掩饰,“奴婢在厨房帮忙,碰过那些不稀奇。”
“是不稀奇,那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