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走到门口看了一眼,见丫鬟们都散得人影也没了,只骂骂咧咧道:“这群吃里扒外的,一个个削尖了脑袋想去攀高枝!”
老姨奶奶皱着眉头,冷冷扫了方姨娘一眼,恶狠狠道:“还有脸说,还不是你这肚子不争气闹的!”
方姨娘闻言,一下子就跟漏了气的皮球一样的,委屈道:“老爷平常就不爱往我那儿跑,后来病了也没来过,我从哪儿……”
老姨奶奶还没等方姨娘说完,只拧了拧眉头问道:“你这几个月来月事,都有哪些人知道?”
方姨娘一时没弄清老姨奶奶的想法,只小声道:“除了我房里的春花知道,就只有小跨院负责浣洗的婆子知道了。”
老姨奶奶眯着眼睛问道:“你们院浣洗的婆子叫什么来着?”
方姨娘想了想,只开口道:“是长贵他老娘,姑妈你还记的不?前年在府上偷东西差点儿被赶了出去,姑妈还给她说话来着?”
老姨奶奶一时也有些记起来了,只拉着方姨娘凑到她耳根前头,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方姨娘一听,顿时就吓出一身冷汗来,连连开口道:“姑妈,这可使不得,这事儿万一要是露馅了,我可不要活了!”
老姨奶奶瞅了她一眼,冷笑道:“你怕什么,横竖到时候你就在我这个小院待着不见人,等快生的时候,我从外头给你抱一个男孩子进来,你想一想,沈姨娘肚子里那个是男是女你还不知道呢!我可是一准儿保证你能得个男孩,到时候这谢家的家财,还不都是我们的了?”
方姨娘原本还抱着能出去再嫁的心思,可是被老姨奶奶这*汤一灌下去,心里到底有些意动了起来,只小心翼翼问道:“大姑娘那么厉害,只怕瞒不过她吧?”
老姨奶奶确实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一阵子受谢玉娇的气已经让她憋得快得更年期综合症了,如今好容易觉得自己脑子灵活,想了这么一个好办法,哪里肯放弃,只一个劲串掇方姨娘道:“就你这胆子,如何能成大器?放着银子不要,难道不成你以后要看那沈姨娘的脸色过日子?”
方姨娘头脑子一昏,当即就应了下来,只命丫鬟去小跨院请了专门管浣洗的长贵她娘来,塞了银子给她道:“这事儿你千万别往外头说,到时候那男孩子的事情,也就交托给了你,等你帮我们办好了这件事情,以后的银子陆续有来。”
那长贵他娘一开始还没听明白她们的意思,等后面她们讲起什么儿子的时候,才一下子醒悟了过来,心里兀自打着小九九,心想这沈姨娘肚子里的现在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若是真的按着方姨娘这办法,将来随便找了一个男娃进来,那岂不是就成了谢家的独苗了?只是可怜谢老爷生前多么和善的一个大好人,难道好好的家财最后全落外人手里了?
长贵他娘素来就有些小偷小摸的习性,如今见着了这么一堆现银,终究是动心的很,便一咬牙就给答应了。
到了晚上,徐氏和谢玉娇用晚膳的时候,方姨娘身边的丫鬟来传话,说是方姨娘今儿身子不爽利,下午吐了两回,想明儿请了镇上的大夫过来瞧瞧。
谢玉娇听了这话,只随口道:“怎么?吐了两回,难道她也有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