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殇尽皆fēng_liú(四)
洛河潺幽桃花洲,
南燕声醉杯中酒。
琴瑟妆成玉容姣,
水上觞尽皆fēng_liú。
知照音落,便有稀落的掌声缓缓响起,只片刻,席中之人反应过来,桃林之中赞声顿时不绝于耳,而我心里此刻更是激动难言,那句琴瑟妆成玉容姣,指的可是我?
惊艳之后,一切继续。
那苏晋运气当真太好,来来回回几次愣是未曾轮到过他,我还想瞧瞧他这个经商之人肚子里到底有没有内涵,此时愿望却是要落空了,倒是他那个云兄,有一回酒杯停到他身边,看他那副模样也不像是会作诗的人,苏晋便为他解围说其人练过几年拳脚功夫,若大家不嫌弃的话就让他为大家舞舞剑吧。
大家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接着那云鄂臭着一副脸拔剑走出,飞身一跃剑影重重,来来回回将在座的人震得一愣一愣的,只是可惜林中的不少桃枝遭了秧,被他毫不留情的剑锋划过,哗哗落了满地,知照连忙上前阻拦,众人忙道够了够了,那家伙才收回剑,座上之人皆是一副后怕的惊恐模样。
他这样霸道的招式也能上的了台面,早知道我方才也舞剑好了,虽说我从来不用兵器,但至少舞起剑来定是比方才那位的有可观性,不过若不是因我推拒,知照又怎能做出一首那样让我喜欢的诗来?
微风轻送,春日有将黯之势时,众人才意犹未尽的三三两两离开,知照吩咐下人收回桌垫,这才过来与我道别。
我心中虽不舍,却也不好开口强留,便道:“今日多谢知照了,既然我离得崇元寺不远,那知照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相帮的地方,便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而为。”
知照笑道:“多谢瑟瑟姑娘关照,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往后便有劳瑟瑟姑娘了。”
我嘻嘻笑道:“知照客气了,客气了。”
我与知照聊得正是欢喜时,送云鄂离开的苏晋雀凑然凑了过来,在我耳边响起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这位瑟瑟姑娘果然是人美心善,叫苏某好生佩服。”
我瞧一眼他,皮笑肉不笑的道:“苏公子倒是清闲得很啊,我方才听闻苏公子乃是经商之人,知照是在此养病,不知苏公子在此又是所为何事?”
苏晋笑道:“经商之人也有礼佛之心,我在此自然是诚心烧香拜佛,求得事事顺心,何况知照与我乃是相识多年的好友,他只身一人在此养病,我来陪一陪他当该是情理之中。”
又朝我作揖道:“既然这几日我都与知照一同住在崇元寺中,那以后苏某也有劳瑟瑟姑娘了。”
我僵着脸:“呵呵,苏公子倒是不客气。”
他轻松道:“看得出瑟瑟姑娘是爽快之人,在下自然无须讲究,倒让姑娘你拘束。”
我咬着牙:“那真是多谢你了。”
见我们如此,知照倒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无奈的摇头笑笑,又道:“瑟瑟姑娘与苏兄倒不像是初识,莫非之前二位已彼此见过?”
我急忙否认道:“没有!”
苏晋抱手,但笑不语。
他这幅样子,正经坦荡得很,但被他下了软骨散劫入府中差点被逼婚的记忆我可谓是历历在目,虽上一回他帮了我,但他此时在我心中,顶着的还是仇人的名目,我对他不得不防,也不知道他私下会不会将等丢人之事告知知照,就怕知照对我误会了什么。
正想着时,独自玩了半日的小白此时从桃林中冒出来,它倒是来得巧,若是早些出现,恐怕就要把满林子的书生吓得花容失色。
见到我,便哼哼嗤嗤过来蹭我,我伸手摸摸它,它却突然咬住我的衣裙将我往一旁拉,我心中奇怪,这家伙往日这个时间便要与我要吃的,此番这个模样倒像是要带我去哪里,莫不是我今日没有在寺中帮忙偷偷逃走东窗事发了?
知照也瞧出不对,道:“看小白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急事,瑟瑟姑娘不如随它前去看个究竟。”
我也正有此意,正打算道别离开,苏晋突然道:“你一介女子只身前往恐怕不安全,不如让我和知照兄陪你一同前去。”
知照亦道:“苏兄说的极是,瑟瑟姑娘若是不介意,还请准允我们一同前往。”
我自然是没什么可介意的,虽不知苏晋此时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有知照在旁,断他也不敢贸然乱来,只是若当真是二师兄要来找我算账,在知照面前暴露真实身份也便罢了,要是被二师兄当着他们的面训诫一番的话,那我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想了想便道:“小白大概只是想闹我带它去玩耍,况且这燕南山崎岖,就不用麻烦二位了吧。”
苏晋道:“如此甚好,我与知照今日闲暇,慧远方丈交代知照的病不宜久待房中,此番大好春光,我正打算陪知照兄多走走。”说完又看向知照道:“知照兄认为如何?”
知照神色一顿,而后又露出笑意,“苏兄说的是。”转头朝我作揖,用征求的口吻客气道:“万望瑟瑟姑娘不要介意。”
知照都这样说了,我怎还忍心拒绝于他?罢了罢了,反正本女侠身手矫健脑子机敏,就算真是我想的那般,到时看情况再随机应变也不迟,便笑眯眯道:“知照太客气了,能与知照一同游玩我自然欣喜至极,又怎么会介意?”
说的是游玩,实际上我心中一点也不轻松。我们三人一行跟在小白身后,它在前头带领我们穿过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