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群山之中的梓潼郡,在这个五月十九的夜晚,那无疑是清凉的。一阵阵带着花香的东南风,能拂去你一天的烦恼,带着你进入甜美的梦乡。
然而,董扶望着天空中,那还有着八方圆的皎洁之月,心中却只觉得是异常的烦燥和不安。这种不好的感觉,令得他都无法安睡。因为从心腹的报告来看,华飞是铁了心的想要铲除他了。
只要一想到华飞的兵力,董扶就觉得连那皎洁的月色都变黑,或是变红了。他颤抖着伸出了右手。
望着自己那五个抖个不停的手指头,董扶只觉得这嘴里满是苦味,他不由得喃喃的自语道。
“华飞啊华飞,你这个该死的竖子!你他娘的总共才多少兵力啊,这益州才刚刚稳定,你就敢动用了整整的五万大军来打老子,你就不怕益州内部不稳吗?”
“嗯?”自言自语中的董扶,突然惊讶了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乃至于连双目中都放出光来。
清冷的月光下,董扶的手指已不再颤抖,双眉却已拧起。
他背着双手急急的来回走动了两圈,又停了下来,抬头向着恢复了皎洁的月亮望去,嘴角逐渐的向上划起了弧线,却似乎有着那么丝,冰冷的味道在内。
董扶的目光越来越冷,他握紧了老拳,冷冷的自语:“为了老子这来之不易的江山,就算让益州血流成河又如何?不过,就是一帮贱民而已!”
是的,他不甘心失败。当年他跟刘焉说益州有天子气,蛊惑刘焉来到益州,可是他并不得刘焉的重用。
刘焉那个老匹夫,是宁愿用死鬼张修和篡权的张鲁,也不愿易重用于他。张鲁的汉中之事,倒给他提了个醒,那就是这个世界谁手掌雄兵,谁就说了算。
天幸刘焉被老天给收了,张鲁又迎扈瑁入川,他第一个跳出来起兵拒守剑阁,好不容易才掌控了兵权。
他不甘心把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力,就这样的交出去。他想自己做一回主,因此他才拒绝了华飞高官厚禄的封赏。
董扶知道,为了保住自己这来不之不易的成果,他必须得要有所行动才行。他背着双手,在屋内急急的转了几圈后,突然扬声大叫:“来人!”
不久之后,原本宁静的梓潼郡,突然变得人声鼎沸起来,艳红的火把更是把天地间,都照耀得一派通明。
因为董扶下令了,他命令梓潼郡余下的一万守军,马上再次分兵一半急出的,连夜赶往金牛古道的隘口,抵挡天明之时来自华飞的攻击。
而董扶自己则是在书房中,把手中的数封亲笔书信,珍而重之的交到了十余名亲卫的手中。并目送着亲卫们的背影没入夜色中,向着蜀中而去。
随才“唉!”的叹了一口气,背手对着天空中那一轮洁白的月亮,幽幽的道:“华飞竖子!张鲁的援军很快就要来了,在老夫的谋划之下,你那益州的月亮很快就要变成血红色的了。”
董扶连夜在算计着华飞,然而,他并不知道身处隘口之外的华飞,却也同样的在中军大帐中转动着佛珠,算计着他。
夜色已深,大军除了值夜的士卒们和巡视营房的军官将领们,都已经在清凉的风中,枕着“吱吱”虫鸣声,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红脸膛的魏延按军中的规矩,巡视完了麾下们的营帐。出来后,却见得中军大帐,依然火光通明。
他看了一眼中军大帐,心中略微有些踌躇,正在此时,却听得一声叫唤:“文长!你巡完了房,怎么还不回去睡觉,却愣在这里做什么?”
“哦!是子义啊,你不也还没睡么?”魏延闻声望去,见得太史慈也刚从他麾下们的大帐中出来,乃轻声的反问了一句。
说着他略顿了一下,又对太史慈续道:“我有些事情想不太明白,有心想去问问主公呢,却又怕打扰了他想事情。所以才……”
“所以才踌躇不前?”太史慈笑问着走近了魏延,他心中对这年轻而又勇猛的小兄弟,却极为喜爱的!
见他说话吞吞吐吐的,乃轻声的打趣道:“你能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了?莫非,是因为主公抚平了的卢的旋毛,因此你也想让主公帮你……”
太史慈说至此处,却住了嘴。只是眼望着魏延那比常人,突起些的后脑勺,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后。
“啧!你咋恁烦人呢?”魏延拧眉望着太史慈,挥手道,“去去去,别总拿我的枕骨来说事,恁烦人!”
“哈哈……”太史慈轻笑两声,却不生气的伸手搭他肩膀道,“和你开个玩笑罢了,怎么还生气了?走走走,我们一起见主公。”
“干啥?”魏延诧声问道。
“咦?”太史慈瞪大了双眼看着他,反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有事想问主公的吗?”
“可是……”魏延闻言颇为意动,却又迟疑看着太史慈问道,“可这万一要是打扰到主公想事情的话,那可咋弄?”
“唉……”太史慈侧着头轻叹了口气,又“啧!”的对魏延一摊双手道,“你看看你,这咋就变傻了呢?咱就不能先去问一下何曼,再决定进不进去求见吗?”
“对哦!我咋就没想到呢?”魏延双目大亮的,张大了嘴。恍然大悟的伸手一把勾住太史慈的肩膀,高兴的道,“走走走,快跟我一起去见主公。”
太史慈横了他一眼,挥手轻道:“因为你傻吗,连这都不知道。”
“我……”魏延闻声无言以对,却猛一瞪眼的冲太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