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时候夕阳已经西斜,然而夏天的风即便是拂过了那满是人头涌动着在挣扎的大河,至多也不过就是清凉袭人而已。
可是当一阵来自东南的风拂过,荀攸、张杨和张辽却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着冰冷,冰冷得就像是腊月寒冬里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一般。
无敌的战神——吕布,还趴在石头上不断的吐着那满含泥沙和鲜血的清凉河水,吐得就如条死狗一般,而甘宁等水军们却正在救人,或者说是在——捉俘虏。
荀攸等人但见得无数敌船于河面上往来,每当见到人时,敌船上那些勇健的水军们便会伸出手中的长杆,
于是溺水之人便顾不得其他的伸手死死捉住了长杆,被他们给拖到了船上,自有其他水军们将他们捆缚。
“这他娘的!简直就是比打鱼还要容易,那可全都是老子的兄弟!温候啊温候,您的家底全都败光了,将来可要如何是好……”
张辽咬牙出血,握拳筋突的在暗自痛心不已,他知道吕布算是完了,却又有些庆幸那帮兄弟们不用被淹死在大河之中。
正当他在心痛之时,忽然见得张杨失魂落魄的向着大河走去,不由得吃了一惊的连忙伸手一把拉住急声问道:“张将军,您这是要去哪?”
“完了完了,眭固死了,杨丑也没了,现在张某连大军都全完了,全完了呀……”
听着张杨的喃喃自语张辽悚然而惊!这分明就是受刺激太严重而有了一些失心疯的状态。
乃连忙双手摇着张杨放声大叫道:“张将军您快醒醒,兵没了可以再练,将没了可以再招,您要是没了的话可就什么都没了啊!”
“稚叔,”恰在此时得众军们急救醒来的吕布,扶着石头立起身来,关切的叫了张杨这个兄弟一声。
却不料张杨听得吕布相唤,登时握拳张嘴的就发出了一声带着哭腔和怨恨的嘶吼。
“吕奉先……我恨你!”
吕布登时如受重击的后退了一步,心中自问:“张杨不敢恨自己吗?不,人家本来好端端的在河内野王呆着,却因为听信了自己之言和为了兄弟之义,带着大军随自己来了风陵渡,
可自己呢,不但害得人家两个大将没了,现在就连大军都全坑在了黄河里,难道他不该痛恨自己?可是爷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啊,爷的人也全都坑在了那黄河里了呢!”
想着他抖擞着转头向着大河望去,见得自己的大军纷纷的被甘宁的水军捉拿上船,不由得心痛得滴血的放声大吼:“徐庶歹贼,爷誓要杀你!”
“温候直到了现还以为这等杀千刀的毒计,会是那徐庶安排下的吗?”
一直眼望对岸皱眉沉思的荀攸闻言,突然转头对心痛得俊脸扭曲的吕布,幽幽的叹了一句。
吕布闻言切齿瞋目的怒问:“不是徐庶那狗贼,又是何人?”
“你看看大河对岸那黑压压的大军吧,”荀攸无力的闭目答道,“除了那人已经回到了关中之外,攸实想不到他们哪来这么多的兵力,可以对我等进行伏击和围剿了。”
张辽闻言瞪目伸手的对荀攸惊道:“您是说关中之主华飞已经回来了?”
“除了他还能有谁呢?”荀攸眼也不睁的答了一句,却又无力的叹道,“他应该早就回来了,却硬是隐而不发的就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啊,这华匹夫当真狡诈如孤,令荀某都自叹不如!”
吕布见得大河里的士卒都快要被甘宁给捉光了,荀攸却还在这里长吁短叹的,乃握拳顿足的急声道:“什么如不如的?爷只问你,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
“事已至此,”荀攸闻言警醒的睁目握拳道,“我等已无回天之力,除了赶紧退回洛阳还能怎么办?”
荀攸这话一出立马就毁了吕布最后的希望,恰如一声惊雷于他耳旁炸响一般的直震得他一屁股坐倒,登时不知如何是好?
却听得荀攸咬牙切齿的道:“我等虽然败走,可也不能把这里的粮草辎重留下来资助敌军,来人,给荀某纵火烧光所有,而后迅速撤往洛阳。”
“喏!”
众亲信们高应了一声,随即前去四处点火,却不料荀攸的命令刚下,就已经惊动了那正在四处救人捉俘的甘宁。
“你先人板板的个荀攸,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龟儿子竟然还想要纵火烧粮?”
甘宁闻言心中怒骂着,随即挥手传令:“弟兄们,都给老子移船傍岸的去生擒荀攸,活足吕布。”
“移船傍岸,生擒荀攸,活捉吕布,快快快。”
众军闻令放声大吼,随即千船向北万军挥刃,吼声如雷的惊得吕布与荀攸等人,顾不得其他的急急落荒而逃。
甘宁引领水军上岸扑灭了火头后,因为身上还负有华飞的命令,所以倒也没有对这些人展开追击,只管尽搬粮草辎重以及敌军来不及带走的战马过河,同时令人急去临晋向华飞献捷。
当夜华飞引军兵临风陵渡口,才知道这一战虽然历经波折却也收获颇丰,光是俘虏就捉了二万余人之众,
此外更是获得无主的战马五千余匹,足够三万大军食用一月之久的大量粮草,还有兵器、盔甲与箭羽等辎重无数,另有战将宋宪、曹性与魏续,只可惜那成廉却是死在了庞德的手里。
而华飞在临晋一战连败了程昱和于禁的两部大军后,虽然说最终跑了程昱和于禁,可是收获却也颇丰。
共计擒得俘虏两万余众,另有足够四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