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老四一听眼睛一亮,惟恐天下不乱的拍手叫道:“妙极妙极,难得淦老弟能想出这么妙的法子,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去瞧瞧。”
卜三娘冷笑道:“你们两个家伙难道又皮痒了么?”
史老四忙赔笑道:“非也非也,三娘,你难道忘了上个月那帮老家伙怎么戏弄我们么?如此良机,有仇怎能不报?”
卜三娘沉吟不语,却听凌波仙子淡淡道:“既是选举圣女这等大事,我们本就该前去庆贺一番,不过大局为重,不可闹的太过。”
史老四和淦元魁为之一愣,纷纷望向凌波仙子,眼中又惊又奇,凌波仙子性子向来单纯淡雅,素喜清静,常年居于凌波宫,极少外出。就连长廊外那块月牙警示石碑,也是史老四等人为她而立,防止有人打扰于她。这几百年来,无论大事小事,凌波仙子都鲜有参与,其余众人虽然对她接触不多,但都知她天性如此,所以向来对她都颇为敬重。只是今日她却主动开口,要去凑热闹,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他们焉有不惊奇之理?就连卜三娘也始料未及,转头看了看她,又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赵冰珏。
史老四大喜道:“圣女所言甚是,咱们知道分寸。”
雪儿轻轻摇晃赵冰珏手臂,嘻笑道:“臭冰块,我瞧他们说的有趣,咱们也去玩玩好不好?”
在这片刻之间,赵冰珏脑中已经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宿曜真神已经仙逝八百余年,自己知之甚少,听史老四几人说的斩钉截铁,就连凌波仙子也出言佐证,想必确有其事,心中意外、失落、感慨种种情绪翻江倒海,不由暗叹白云苍狗,世事无常。但这几****遭遇了诸多磨难,心智显然比当初成熟了几分,加之他本就天性乐观豁达,知道事已至此,再纠结也于事无补,既来之则安之,眼下当务之急乃是解开迷阵,重返云泽。深吸口气,暗忖道:“以前听火前辈和白兄提过,无论是任何阵法,都绝不可能天衣无缝,没有一丝破绽,正如世间之事,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完美的。淦前辈等人困在结界之中数百年,也研究了数百年,却没能解开此阵,足以证明此事之难,但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也断不会放弃。”想至此,反而激起他心中的斗志,抬起头,发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平复下心神,抚着雪儿脑袋笑道:“这等好事,岂能不去?我这就去讨个小娘子回来陪你,你说可好?”
雪儿摇了摇头,撇嘴道:“一点也不好,你要是娶了娘子,就要整日陪着她,可没人给我讲故事啦。”模样甚是可爱。
众人哈哈一笑,一行六人朝着钟声方向踏空奔去,赵冰珏人地生疏,只好抱着雪儿,跟在淦元魁和史老四身后,看着怀中正好奇的四处打量的雪儿,低声笑道:“雪儿妹妹,你方才的话是谁教你说的?”
雪儿道:“自然是我爹爹,他说若是等我长大了,成了亲,自然有人整日陪着我玩。”
赵冰珏看着她满是憧憬的可爱摸样,不禁莞尔一笑,生怕勾起她对沈九峰的回忆,连忙转移话题。
穿过荷花池,眼前景色陡然一变,秋色满园,层林尽染,无数枯黄落叶随风卷舞,洒落满地。赵冰珏大是惊奇,身旁的史老四看见他的神色,自然猜中其心意,笑着解释道:“小兄弟有所不知,在这幻界之中,虽没有四季之时,却有四季之地。方才所在的凌波宫属春之地,位于东,而向西径直穿过瑶池,便是秋之地,以此类推,向南则为夏,往北则为冬。”
赵冰珏听的稀奇,笑道:“这倒也有趣,一日之内便能体验春夏秋冬,四季变换……”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云泽四州和位于中央的钟鼓楼,喃喃道:“五行之中,东属木为春,南属火为夏,西属金为秋,北属水为冬,这儿的四地难道也暗含五行之属,抑或仅仅只是巧合?”
同行几人听他一下便看出其中关系,不由露出惊诧之色,就连凌波仙子也神色复杂的望向他,美目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淦元魁听他所言,哈哈笑道:“小兄弟猜的不错,这儿的确符合五行变化,也与云泽四州一楼相吻合,但唯一的不同便是本该位于正中的‘土’却不在此间,而在极北之地的荒海孤岛上,而且那座孤岛乃是这个阵的阵眼所在,月华壁终日悬挂在岛上,犹如满月,这也是困扰我等几百年的根本所在。”
赵冰珏疑道:“前辈所说的月华壁可是云泽三大圣物之一?”
史老四点头道:“不错,月华壁与昆仑剑、琈玉琉璃珠并称三大圣物,不过八百年前,琈玉琉璃珠便已经神秘失踪,三大圣物只剩其二。”
赵冰珏一愣,琈玉琉璃珠不是在自己腹中么?八百年前既已失踪,又怎会突然出现在月阳城?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关联?转念一想,自己误打误撞闯入这个“幻境”,难不成也与这琈玉琉璃珠有关?若不然数百年来,无数人见过那“海角之南,天涯之北”的石碑,怎么没有一人进入这儿?映照着史老四几人所言,赵冰珏心中一骇,忽然一个极为大胆的念头浮现脑海。
不待他细想,只听淦元魁笑道:“到啦!”
抬头望去,碧海茫茫,海鸥齐飞,远处峭壁连天,重峦叠嶂。而在海面、青山上空竟然悬浮着无数山峰,形状各异,大小不一。夕阳西下,晚霞迤逦,彩云浮掠间,虚无缥缈,犹似仙山。
赵冰珏震骇不已,虽明知眼前的景象多半也是幻觉,仍忍不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