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然地看着老爷爷,晓月的命运真是悲剧,但要不是这出悲剧,她的命运却在十几年前的垃圾堆边上就终结了,也许这就是所谓命运,她遇到了老爷爷,在这个城市的缝隙里艰难地维系了生命,不管快乐与悲伤,起码有了自己的生命和期望。
老爷爷见我没说话,就说道:“想听晓月的故事吧,晓月没有你们这般幸运,这么美丽,但是她却是我的最爱,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我仿佛觉得自己的生命有了延续,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可能不懂,但是总有一天会懂,我已经年迈了,连捡垃圾的事情都做不了,已经成了废人,可是晓月接上了我的班。”
我见老爷爷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就安慰道:“大家生活都不容易。”
老爷爷继续说:“十八年前,我还很健硕,有一次天才蒙蒙亮,我记得天上还挂着弯弯的月亮,在一个垃圾堆边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我走近了去看,原来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小孩,脐带都还在呢,我想是哪个妈妈怎么这么心狠?我就把这孩子带回了家里,我就一个单身老头,也不管人家闲人闲语了。”
“这孩子长得也真是快,不到一个月,她就会对我笑了,现在想想那笑容,还记忆犹新呢,可是现在晓月不太笑了,我知道她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又不能给她一个好的归宿,实在是对不起她。”
“晓月后来到了上学的年龄,因为没有户口,我就到处去跪求,还好,旁边有一所学校收了她,可是我在学习上又没办法帮助她,成绩不怎么样,但是现在上了职业中学,也算是圆满了,再怎么说,以后自己有个职业了,不会像我捡一辈子垃圾。”
“要不是晓月,我这晚年的生活就过不下去了,我的身体出了状况之后,晓月这几年就一边上学,一边捡垃圾,变卖的钱都给我抓药了,你看看这些药罐子,都是晓月的辛苦钱换回来的,这孩子懂事太早,这也不好,年级小小的,身上背的东西太重了。”
听完老爷爷的故事,我心里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了,可是我知道我今天来这里是工作,不是来听故事的,我郑定地问道:“晓月这几天心情有没有什么变化?”
老爷爷感慨地说:“她最近几天都是那样,好像有什么心事,整天闷声不响,对我不说话,我也不懂她这样的姑娘到底在想些什么,也就没去管她。”
我想起了晓月和之勤那天在桥上的表现,心想可能是感情上的事情吧,这样的年龄,处理这种事情都是比较简单,生起气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回过神来的。
老爷爷开始喝中药了,我就把眼光投向了他们的洗手间,我想去看看,那里有没有晓月修剪眉毛的剪刀,我走近了那个狭窄的洗手间,里面还安装了一块小镜子,镜子下边有一张小凳子,小凳子上果然有一把很小巧的剪刀,我戴上手套,把剪刀拿起来看了一下,剪刀非常精致,表面发出一股逼人的寒光,很显然这是一把用料精良的好剪刀,我翻转剪刀,看见了刀柄上有一个英文的商标,就打开手机查了一下同款,发现价格贵得有点惊人,这把小剪刀竟然标价一百八十八,晓月舍得花钱买这么昂贵的小东西吗?
我拿着剪刀问老爷爷:“晓月的剪刀是她自己买的吗?”
老爷爷见我戴着手套,就诧异地问我:“你们今天来了两批警察,是不是晓月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儿了?”
我没正面去回答,老爷爷说:“这剪刀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自己买的。”
我看外面天有点快擦黑了,晓月还没回来,就问道:“晓月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老爷爷看了一下窗外说:“按理应该回来了呀,怎么今天还没回来。”
我看着手中的剪刀,急着要拿回去检验,要是这剪刀检出了钼元素,那岂不是给了我一种可能性?
我对老爷爷说:“这样吧,我要把这把剪刀带回去,检验之后我会还给你们,你看可以吗?”
老爷爷看了一眼说道:“好的,你拿去吧。”
我们离开了晓月的家,迫不及待地往野家坞赶去,在路上我就向慕容哥打了电话,告诉他取回来一把剪刀,而且这把剪刀的品质非常高,会不会也含有钼元素,让他准备好仪器。
慕容哥开玩笑地说道:“苏三,收获是不小呀,想在这把剪刀上出成绩?”
我也半开玩笑地说道:“收获是不小呀,还听了一个感人的故事,不过,要是这剪刀正如所料,那这故事就要变悲剧了。”
慕容哥不解地说道:“是吗?我就在实验室里等你们,你们一回来就把剪刀送到电镜室来。”
我们的车子回到单位时,天已经大黑,我和凌菲拿着那把剪刀,直奔电镜室。
慕容哥见我们来了,说道:“两名黑衣女少侠,深夜奔袭实验室,是为何事呀?”
我把剪刀递给慕容哥,说道:“快做吧,本少侠已经迫不及待了。”
慕容哥不紧不慢地接过剪刀,说道:“没定力,越是迫切的时候,越是要摒得牢,事情不能急,一急就坏事。”
我们在电镜操作台上坐了下来,慕容哥又开始耐心细致地工作起来,我和凌菲也只有观看的份儿了。
慕容哥终于制作好了试样,他把试样送进试样台的时候,我的心里一阵紧张,我不怕出现的结果是排除,我就怕结果是发现钼元素。
要是真有钼元素怎么办?我心里忐忑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