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我打开灯,叫醒凌菲,凌菲揉揉眼睛说:“这么快就到点了?”
我们穿戴整齐,去洗手间简单地洗漱了一番,来到了村部会议室,慕容哥和裴恩、派出所民警也刚好走进来,他们也像我们一样,一身黑装,看上去很专业。
民警说:“早上就稀饭加馒头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村里就这么点条件。”
我说:“哪怕是稀饭加馒头,也是最地道的,有小崖特色的稀饭加馒头,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吃到,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裴恩笑了:“你们城里人真会开玩笑。”
民警拿了一个馒头说道:“说起玩笑,我可是要报告一个不是玩笑的玩笑,你们有没有发现昨天村长喝多了,表现很异常呀?”
我说:“有啊,我感觉他说话怪怪的,还担心他对我们的开棺行动搞什么破坏呢。”
民警说:“那他怎么敢?你们走后,我在村长家里呆了一会,本来想跟他商量一些经费呀补贴呀什么的具体的事情,可是你们走后,村长竟然和他老婆大吵起来,你们知道他们吵什么吗?”
我说:“赶紧喝稀饭吧,谁这时候还有空听你八卦呢?”
民警说:“我都说了,这不是玩笑,哪来什么八卦,村长老婆大骂村长畜生,外面生野种,后来我才听出来,原来村长老婆骂村长在外面私生了力强,力强从小就是孤儿,是收养在村长家长大的,听村长老婆的意思,力强很有可能是村长的私生子。”
原来是这样,这时我想起村长那高耸的额头,倒是和力强有几分相像,我说:“这还不是八卦是啥?不就是一些私生子的事情吗?怎么,你想把这个案子搞得更复杂不成?”
慕容哥说:“先不去管他了,我们先把这个棺开好。”
我们迅速地吃饱了肚子,提上勘查设备就出了村部,向昨天踩过点的崖底走去,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叽叽喳喳的小鸟在树丛里欢快地叫着,小溪边不停地有青蛙“呱呱”的声音,这有点早晨行军的味道嘛。
崖底下,几个村民早已整装待发,村长也冷冷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干巴巴的嘴唇上叼着一根烟,不说一句话,像是有什么委屈似的。
派出所民警走过去,拍了拍村长的肩膀说:“怎么样,这批你的人还是需要你来指挥的吧?”
村长扔掉了烟头,拍了拍手,站了起来没好气地说:“好吧,出发。”
村民们一个接一个爬上了梯子,我们几个警察垫后,要是现在有人给我们拍个纪录片,片里有这么个镜头,清晨清澈的晨光里,悬崖上一梯人马,扛着各式工具,慢慢地往上攀爬……足足可以吸引到观众的眼球。
裴恩是最后一个爬上崖顶的,他爬上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棺还没开,人就已经累翻了。”
我说:“看你瘦成那样,每年的训练你是怎么练的?”
裴恩没有正面回答:“爬山还是你们城里人行嘛。”
村长和村民们在前面带路,我们紧紧跟在后边,崖上面除了我们正在走的一条狭长的小路之外,到处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头地表,像是月球表面那般,这些地对于农村来说,毫无用处,所以按照他们的话说来,只能容纳一些短命的孤魂野鬼了。
走了十几分钟,村长在一片荆棘丛边停了下来说:“到了,这里就是立强老婆芳华的墓地。”
我看了看那片荆棘地,连个土堆都没看见,也不知村长是怎么确定的,我问村长:“这芳华的坟怎么连土堆都没有呢?”
村子指了指他旁边的一个白发老头说:“你问他好了。”
白发老头咳了一声说:“这你就不懂了,这些短命鬼不能有土堆,这样他们的魂魄在尸骨腐烂之后就找不到这里了,他们就会远离我们小崖,不会给我们带来厄运。”
我感觉这些人怎么这么自私,人家短命,还不让人家魂魄回家,真是坑爹的规矩,为了自己内心的宁静,不惜舍弃曾经的亲情。
凌菲也像我一样疑惑,她问道:“那你们是怎么确定这里是芳华的墓地呢?”
白发老头说:“只要是我们村的人都知道,这崖上有土的地方不多,沿着这条路一路往前走,有墓的地方我们都在石头上做了记号的,以免大家把尸体埋在了别人坟上面。”
我看了看荆棘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果然有黑色的油漆编号,这些人真是外行,要是真有魂魄的话,那他们也把魂魄看得太弱智了,难道他们就不懂得按照这个编号找回来?
慕容哥在墓地边上来回转了几圈,手里的录像机一直在闪烁着红灯,村民们站在一边,等候慕容哥发出开挖指令。
慕容哥说:“裴恩,你看怎样?你东道主发个话吧?”
裴恩说:“还是你定吧。”
慕容哥说:“村长,挖坟的事儿你来指挥,等看到棺木了,就换我们警察上,可以吧。”
村长说:“那就这么定吧,大伙儿开挖吧。”
这开棺验尸可不是盗墓,不需要遮遮掩掩、偷偷摸摸,村民们的工具都很得力,他们操起砍刀、铁锹、铁铲、锄头,甩开膀子就干了起来,他们做这活还是很有经验的,先是用砍刀砍去上边的荆棘,这夏天的荆棘长得可茂密了,两个村民花了好一阵子,才将荆棘砍光,地面上剩下一片荆棘断头。
在旁边挖土方的村民已经在他们界定的位置四周分别挖开了一条沟,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