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先生立即点头说:“是啊,我刚刚确实是看到这位小姐拉住了杨小姐来着,只是惯性太大,杨小姐还是摔倒了。也许真的只是误会呢?”
杨悠悠立即尖叫道:“怎么可能是误会?凌柒罂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不是不知道,怎么她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一直静默的凌非终于开了口,声音冷到极致,任谁都能听出他隐忍的怒意。他说:“既然你那么断定是我妹妹推倒的你,不妨我们就去调一下监控如何?”
凌柒罂扭头瞥了自家大哥一眼,因为他的无条件信任而觉得十分暖心。有势可仗有肩可依,凌柒罂底气就更加足了,冲着杨悠悠挑了一下眉,歪了歪嘴角,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杨悠悠噎了噎,啜泣着说不出话来。不是没什么可说,而是不敢说。平时虽然对凌柒罂百般挑衅,但是凌柒罂的手段她不是没见过。真正惹毛了凌柒罂,可不只是背地里报复一下这么简单,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她一顿,凌柒罂也不是做不出来。
杨悠悠跟蒋薇交换了一下眼神,一时之间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其实蒋薇对杨悠悠的话也不是十分有信心,只是想借着这一件事让凌柒罂当众下不来台。看杨悠悠一听到调监控就无话可说,蒋薇心里也有了点底,底气便没那么足了。
两人的沉默令那些宾客看凌柒罂的眼神谅解了许多,蒋薇对黎维汀怒目而视,黎维汀只当没看见。( 好
他说:“杨小姐的手一直在流血,还是先去处理一下吧。”
见矛头大多已经掉转,蒋薇纵使有心再给凌柒罂难堪,但也有心无力,只能狠狠瞪了她一眼,带着杨悠悠去处理伤口。
蓦地她又扭过头来,目光含恨地瞪着凌柒罂,咬牙说道:“凌柒罂,你别以为今天这件事就这么完了!我会找你算账!”
凌柒罂依旧耸肩,语气一派轻松地说:“是吗,我真是好怕怕啊!”
“……”
凌柒罂说完像是懒得再看她一眼,直接转过身,潇洒地走了,留下身后乱糟糟的一片。
蒋母站在何绍阳身边,看着那边的动静,危险地眯起了眼,眼里露出嗜血的光。
她捏着一个高脚酒杯,青筋暴起的手背以及狠力攥紧的五指像是把那酒杯的脚当成了凌柒罂纤细的脖子,仿佛下一刻就会捏断它。
忽而她冷笑了一下,语气很轻,却充满了杀意:“凌柒罂,我早就警告过你离小薇远一点,你偏要削尖脑袋撞过来是吧?那你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耳力过人的何绍阳闻言,猛地抬起了头,朝自己的岳母看过来,将她脸上的狠意尽收眼底。
他看着凌柒罂离去的背影,一抹担忧爬上年轻却沉静的脸庞。
***
不轻不重闹了一场,虽然并不在凌柒罂的预料中,但也着实令今天的婚礼“精彩”许多。
凌柒罂回眸最后看了眼正在站在十来米外看着这边动静的男人,两人的视线对上,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对方对她露出一个浅笑,是苦涩的,无奈的,也是释然的。
凌柒罂笑了一下,转过身。
这里没她什么事了。
她要送的祝福已经送到,要埋葬的事情也已经完全埋好了。
步履轻松地走出去,凌非的车子已经停在了大门附近,她刚踏出去就听到凌非按了几声喇叭,犹豫几番,还是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凌非一直盯着她,直到她上了车才淡淡地说:“我没想到你今天会来。”
凌柒罂直接躺在后座,枕上沈多涵的腿,舒服地眯起了眼。“别说你了,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来。”
睁开眼睛看到沈多涵正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她,凌柒罂叹了口气,伸手捂住沈多涵的眼睛,说:“姐姐,能不能不要露出这么一副表情?我很难堪的啊。”
沈多涵说:“你凌柒罂还会有觉得难堪的一天?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
凌柒罂“哎哎”两声,不满了,抗拒地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这么细腻白皙的皮肤,你怎么能用那么粗糙的城墙来形容呢?好歹说跟水豆腐一样……”
凌柒罂扯不下去了,因为沈多涵在她脑门上稍稍用力地拍了一下,把她拍闭嘴了。
沈多涵这才说:“你本来可以不用来的,做什么非得来受一下蒋家母女的气?”
凌柒罂哀叹了一声,说:“本来我也没打算来的啊,谁知一回到公司就被委托给黎维汀送资料过来啊?后来吧,觉得反正相识一场,既然来都来了,去道声祝福也是应该的,谁知道她们竟然这么小气。”
沈多涵没有答话,倒是凌非在前面说:“维汀毕竟跟蒋家脱不了干系,你在天正的话多少会受到限制,柒罂,不如就来凌氏如何?”
凌柒罂顿了顿,有些不自在地撩了撩头发,顾左右而言其他:“凌非,你不觉得你成天想让我进凌氏的意图太明显了吗?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这样。”
凌非说:“我可以护你周全,老头子他不能再对你做什么。”
凌柒罂说:“我知道。”
凌非通过后视镜看她,却只能看到沈多涵的脸。沈多涵掀起眼皮与他对视着,良久苦涩地笑了一下,重新垂下了眼。
凌柒罂闭上眼睛,松松揽着沈多涵的腰,说:“但是凌非,我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你们别逼我,好不好?”
车厢里再无其他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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