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七竭力否定容墨说的话,可想了想,心上却渐渐涌起无尽的慌意。( )她看着容墨,虽尽力克制,声音却仍是有些抖:“师父,你是骗我的是吗?你只是.....你只是想让我留在这里所以编出来骗我的,是吗?我明明已配合那赵严,他又何必再为难我爷爷他们....不可能的,师父。”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如果爷爷和小五哥哥不在了,自己便什么也没有了.........不可能的......
泪意上涌,小七却深吸了口气,压了回去,爷爷和小五哥哥一定很焦急的在家等着自己,只要自己快点回去,就好了。
白衣的少年轻叹了口气:“既然你不信我,那你便亲自回去看看吧。”
小七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灰青的床顶,她没想到,师父竟会派人陪她回去,而今已离京城甚远,指桑哥哥说师父吩咐他今晚要寻下榻之所让自己好好休息,从明日开始便可以日夜兼程,早日到达晋国申州。可逐渐往申州靠近,小七心中却是喜忧参半,五味杂陈,也许,更多的却是害怕。
以她了解,师父并不是个爱开玩笑之人,虽然看似散漫悠然,无情无欲,可却从不妄言。所以,她更是害怕,师父不认自己,若没了爷爷和小五哥哥,她在这乱世间,便真的变成孤身一人了,那她,要如何活下去.....
八月自己被赵严掳走,从申州送往南朝京城时,由于人多事杂,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抵至南朝,而今只有两人,又是日夜兼程,脚程便快了许多。
第七日,便已到达南朝浔安
浔安,是南朝去往晋国必经之路,在前朝颞国时期是个商贸繁华之地,而今三国纷争战乱不断,浔安虽不如从前繁荣热闹,却也是个较之申州要富裕许多的地方。
由于所储干粮已耗尽,小七二人便在浔安寻了个客栈补充水粮,也正可顺便用膳,她一身素青男袍,脸上也清洗干净,面貌虽稚气未脱,却极是漂亮,小二上菜时,都看得呆了呆。( )
小七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热闹的大街,心中一直回想着林间师父说的话,不由非常矛盾。一方面,她很想回去看到爷爷与小五哥哥,一方面愈是靠近申州,她心中的害怕便加深一层。
这几日赶路,她突然想到了许多问题。
掳走自己的赵严,怎会把自己送入凤栖阁的马车上,他与师父,又是什么关系?而爷爷他们,若真如师父所言已遭遇不测,师父又为何会知道?会不会是......小七实在是不敢再想下去。
吃完饭,指桑拿着打包的馒头,带着小七走向门口马车。
小七正打算上车,却突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蜷缩在街边墙角根下,一瞬间,小七几乎以为是自己幻觉,她连忙跑过去,站在那道身影面前,不可置信地开口......”
低垂着头的少年一声脏污,衣服破烂不堪,露出的手脚上满是伤痕。听到小七的惊呼声,身子抖了一下,随即将身体蜷缩得更紧,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间。
小七缓缓伸手去触碰他的肩膀,掩住内心的惊诧,柔,是你么?我是小七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少年沉默不语。
想了想,小七从指桑包裹中拿出两个馒头,将它递至少年跟前,再次开,你饿了吧,这是刚出锅的馒头。”
半晌,少年微抬了下头,接过那两个馒头,便狼吞虎咽起来。
小七却在刹那被吓得倒退了一步,她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克制住冲到喉咙口的尖叫。
一开始本只是看到身形相似,小七并不能完全确定是花夜,而刚刚在少年抬头的一霎那,小七便已经确定自己并没有认错,可是,那张本是极艳丽的脸,却已满是伤痕,大部分的伤口都在红肿发炎,有些甚至都是黄脓。
不过分离才几天,竟物是人非成这般。
平复了下心绪,小七拿过指桑手中的包裹,将其打开放在少年,这里还有很多馒头,你慢点吃,”随即又偏头看向一直沉默地站在旁边的黑衣剑客:“指桑哥哥,能否劳烦你帮我向店小二要碗水来?”
指桑点了点头,便转身往客栈而去。
就着指桑端来的水,少年将大半包裹的馒头都吃了下去后,终是停了下来。
看着他似乎吃饱了,小七再度试探着,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那日我走后,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年依然沉默不语。
想了想,小七站起身,朝马车走去,指桑自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至马车边,小七便转过身看着指桑道:“指桑哥哥,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你能否先借我些银两?然后帮我打晕那墙角下的人,我想带他去医馆看看大夫。”
沉默了片刻,指桑道:“七姑娘,你不回乡了?”
看了看墙角又蜷缩着的少年,小七叹口是我朋友,且于我有恩,我没想到如今会在这遇上他,他变成现在这样,我不能不管,去医馆,再回申州。”
想到凤栖阁,小七突地抬头看向指桑:“指桑哥哥,你既是师父身边的人,是否知道前几日入凤栖阁的那些人发生了变成这样,是不是师父......”
指桑摇摇头。
花夜再次醒来时,便觉得感觉有些奇怪,伸手摸了摸,便发现自己脸被蒙的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和鼻子,而身上的伤口也都已上药包扎好了。
隔着一席屏风,隐隐约约传来一个苍老而和蔼的声音:“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