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秋收的季节,一阵微风吹过,已经没有了果实的玉米杆,干枯的玉米叶发出哗哗的声音,知了躲在树荫里没完没了的聒噪着。
谷子已经熟了,大地一片金黄,成片的水稻散布在大大小小的梯田里,到处都是正在收割水稻的村民,打谷的声音此起彼伏,手中翻飞的稻把像跳动的音符,配合着打谷的声音犹如在演奏一曲交响乐。
耕牛悠闲的在空田里吃着草,羡煞了正来回驮着谷子的骡子,秋老虎的太阳正做着最后的挣扎,不甘心的把仅剩的毒辣全部撒向人间。
张明杰吊二啷当的从稻田站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了眼正在打谷的父母,又看了看地上,割好的稻把已经没剩多少了,要是被父母追赶上来,又要被张大能数落了,赶紧又弯下腰继续挥舞起手中的镰刀来。
为了钱的事,连日来张明杰是吃不香睡不好,人憔悴得都快变了样儿,眼窝深陷,脸上更是长出了好多痘痘来。
作为母亲的吴春蓉,心痛儿子,也跟着着急上火,人都瘦了一圈,发福的身材反而变得苗条多了,而张大能反而开心加愉快,他已经发觉了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张明杰放弃果园的机会,只要果园办不下去了,张明杰自然就会进城去找工作了。
王进财家的稻田紧挨着张大能家的稻田,王家的在上,张家的在下,这时王进财扛着打谷的斗,陈灵敏牵着牛,王静萍戴着草帽拿着镰刀一前一后也走进了自家的稻田。
王进财本来就矮,又肥得圆滚滚的,他把打谷的斗倒扣着扛在肩上,一摇一摆的,远远看去,就像个乌龟壳自个在地上爬动一样。
张明杰见王静萍来了,装住没看见她一样,头都没抬,自顾自割着稻把子。
而张大能和王进财更是相互不来电,都把对方当空气一样,两家人都不再说话,气氛异常的尴尬,张明杰忍不住抬头瞟了一眼王静萍,发现王静萍也正在偷看他。
俩人目光一碰,赶紧又移开,张明杰在心里直骂自己,靠,没事儿看她干什么,一根冰棍有什么好看的,而王静萍也直想抽自己嘴巴子,没事儿看他干什么,给他长脸了还。
为了赌气,两家人不由自主的较起了劲来,张明杰和王静萍飞快的割着稻把子,两方家长紧紧跟上,打谷的声音一声快过一声,六个人累得气喘吁吁,但谁都不服输,强撑着身体坚持着,看得在一旁放牛的李老头掩嘴直笑。
终于熬到了天黑,两家人都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都快累死了,张大能和王进财相互看了看,两家不分胜负,张大能冷哼一声,转身开始往麻布口袋里装打好的谷子,王进财一看,赶紧也开始装起谷子来,两人的动作一个比一个快,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根电线杆和一个大皮球在田里兜圈一样。
张明杰累得一屁股坐在田坎上喘粗气,王静萍则笔直的站在田里,一幅仙女下凡似的,张明杰一看,不服输的也站了起来,头一仰,靠,我还能输给你怎的?
张大能装好谷子,张明杰直接扛了一包大的,转头挑衅的看了王静萍一眼,意思是有本事你再和我比呀,没想到王静萍完全无视张明杰的举动,在张明杰的注视下牵起牛绳子,依然一幅冷冰冰的样子,看都不看张明杰一眼,风一样的从张明杰眼前飘走了。
张明杰一阵郁闷,靠,失策呀,叹了口气,一个人扛着麻袋默默的往回走,经过自己的果园时,他放下麻袋,一脸忧愁的走进果园子里。
连续十多天的暴晒,很多果苗因为严重缺水已经开始发焉儿了,情况越来越严重了,要再这样下去,这些果苗不****死也会影响生长的,如果不开通水渠,就算熬到果树开花结果,也是不行的,会严重影响产量和质量。
钱呀钱呀,去哪儿找这一笔钱呀?刚才和王静萍较劲得来的短暂放松立马又被忧愁所代替,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一定会有办法的。
张明杰想了想,拨通了村长余鸿运的电话:“喂,余叔,在忙呢?谷子打完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余鸿运的声音:“刚打完谷回到家里,田里还有一半没打呢,怎么,明杰你是不是有事呀?”
张明杰说道:“是这样的,我想咨询你点事儿,我记得现在政府在支持三农,听说可以贷款,这事儿是真的吗?”
余鸿运想了想说道:“明杰呀,你这个事情是个棘手的事情呀,政策好像是有这个政策,但是具体我也不清楚呀,要不明天我给你问问?”
张明杰高兴的说道:“好的,太感谢你了余叔,这农忙季节还麻烦你。”
余鸿运说道:“明杰你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你这才是大事儿。”
张明杰说道:“谢谢,那我挂了啊?”
张明杰挂掉村长的电话,心里又升起了希望,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不少,来到路边,扛起麻袋就往家走,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第二天中午,张明杰一个人坐在果园的阴凉处发神,这时电话响了,拿起一看,是村长余鸿运打来的,张明杰赶紧接起,着急的问道:“余叔,贷款的事儿你问了吗?”
电话那头余鸿运说道:“问了,问了。”
张明杰问道:“那我能贷到款吗?”
余鸿运说道:“贷是能贷,但是有条件的。”
张明杰问道:“什么条件,我能达到吗?”
余鸿运说道:“是这样的,农业项目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