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装醉的功夫,倒是越发的厉害。”
见陈修面带尴尬的笑容,郭嘉冷笑一声,继续靠在窗台前,喝着知道小酒,看着窗外下着的大雨,深吸一口气,一股清凉之意,从鼻腔进入,顿时游走遍全身的五脏六腑,一身的酒意,在这一刻,也消散不少,整个人刹那间也清醒了许久。
酒气一散,脑瓜子也清醒了不少,虽然喝了酒的郭嘉,与没喝酒的郭嘉脑瓜子基本是保持在清醒的状态,只不过醉酒的郭嘉有时候说的话,却是有点肆无忌惮了,就在刚才的时候,也幸好外面下着大雨,客栈内并没有什么外人,而且郭嘉以他一身的酒气来讲,也不晓得到底是喝了多少的酒。
面对与郭嘉的问话,无奈之下陈修只能装醉来躲避,等到房间后,房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什么话也能放开的说。
“哎,你这老毛病到现在还没有改...看来我得去一趟阳瞿和老夫人说道说道。”
陈修这么一说,郭嘉身上的酒意刹那间少了一大半,整个人顿时变得清醒了不少!他这一辈子没怕过什么人,唯一怕的就是家中的老母。
“你啊你......”
指着陈修支支吾吾的,郭嘉到是说不出来什么二三五六出来!
“醒了?就该谈一谈正事!”
郭嘉点了点头,走到陈修的房前,那里有一个盛满水的铜制脸盆,双手捧着干净的水,洒在脸上,冰冷的水顿时让他浑身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全身上下打了一个哆嗦,稍稍回过神后,郭嘉便坐到了陈修的对面,沉吟静思几刻钟后,郭嘉目视着陈修平静的脸庞,不快不慢的说道:“敬之,依我的推测,现在的淮南那边可以说已经到了关键时候,最多再过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的时间,淮南的通往扬州、荆州、交州、豫州的商道就将彻底的落尽袁公路的手上,袁公路想要借着这条商道成就不世霸业的基础,可是无论是袁术还是杨弘、阎象他们都忽视了一个问题,纵然掌握着商道,倘若没有任何的行商南下的话,做了这么多的准备,也是枉然,就算有,也只是一些小行商,然而对于这些小行商,把持各个商道的守将文臣就会狠狠的在他们刮上一刀。
一两次,也许还没有事情,但是次数多了,时间长了,还有几个人愿意走袁术为他们开辟的商道,从北而来,本来就是拼命的事情,为的就是南北之间物价存在的诧异,就是因为这差异存在着暴利,所以才会不少的行商如同飞蛾一般,不要命的扑向那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中。
把本来隶属于他们的利益给剥削的一分都不剩下,有几人愿意来,这乱象浮现的世界,能呆在家中安稳的过完此生,还有谁愿意把余生就这样给搭上!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如此!说句难听的,一旦如此,袁术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偷偷搞的商道,最后也只能荒废。
你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故而想要利用这一点,把袁术的努力成果直接给霸占,这个世道,我仔细的想一想,有着财力的,但却没有这样的势力,有这样势力的,却没有这样的财力,唯独你!你背靠兖州,手上有握着当初所留下的商队,甚至是有徐州糜家的相助,由你出面,代替曹操吃下这样一块肥肉,纵然袁术心里在怎么不甘心也只能硬生生的吞下去!
当然了,我所说的都是以后的事情,你现在所要做的只是要让淮南的群臣明白一件事情——辛辛苦苦织出来的衣服,最终只能成为她人的嫁裳!顺便敲打一下淮南那些不准备守承诺的君臣!不知我可说对了!”
“对!对!对极了!你郭奉孝说的话还能有错!”
陈修连连拍着手叫好,郭嘉则是白了一眼看着陈修,沉闷着坐在窗台前,这一次手中的酒坛被放了下去,并没有再一次拿起啦,过了良久后,陈修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奉孝,其实有一句话你说的没有错,袁公路这一局算输了,但其实又没有输,无论对于淮南还是对于兖州而言都是一个双赢的局面,独自一个人吞下这么一大堆肥肉,并不是谁都可以吞的下去,假如一不小心给噎着了,岂不是就闹出了笑话。
兖州若是独自吞下来,袁术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必定让天下的诸侯都插手这一件事情,毕竟商道可不仅仅只有淮南这一条,当然了,我现在要做的正如同你所说的那样,就是要让淮南的君臣明白我要做的事情,只有他们明白了,才有合作的余地!”
对事情都有了解,才能展开合作,假如一方对于即将展开的事情一无所知,那么这个合作必将泡汤!
“既然如此,那就等这雨停了!等人来了!一切就可以照常进行!”
“该当如此!”
二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这一日,尽是狂风骤雨,许褚等人也喝了一天的酒,当天晚上醉醺醺的睡了过去,直到第二日,天微微泛白,在天际线的太阳洒下第一缕阳光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醒来!
郭嘉陈修二人一大早便起来,二人靠在窗台上,沏上一壶茶,感受着大雨给这片大地带来的清凉与寒意。
“一夜大雨,雨后初晴,雨势来的快,去的也快,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天意如此,既该顺天意而行。”
“善!”
喝着清香四溢的茶水,静等着来自平阿的消息!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大约过了两炷香的时候,楼梯处出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敲响了陈修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