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若是我输了,一百八十对,我如数奉上,但请婆婆莫要要求时间;但若是晚辈侥幸得胜,希望婆婆履行前诺,与山大王冰释前嫌。”
风婆婆看了看对山的山大王,道:“好,一言为定!”
“那就请婆婆让着晚辈年幼,不如让晚辈先行预言。”莫紫嫣道。
“不行! ”风婆婆扬手道:“我久居深山多年,对天下事势必不如你清楚,理应我先说。”
“婆婆……”莫紫嫣一副看似很不情愿的样子,叹了叹气:“唉,好吧。”
风婆婆想了想,放眼天下,当今最大的事,莫过于项王伐齐,以两国的兵力、实力、以及路程计算,半年应该可见分晓。
风婆婆自信满满地道:“我赌‘楚霸王与齐国之战’,楚国胜,半年之内必还楚。”
先预言者,占尽先机。一方先说了,对方则不能预言同一件事,所以风婆婆才一定要先说,就像下棋者,先行一步的人,往往占尽先机。
可这也正中了莫紫嫣的下怀,因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我赌,汉军东出。第一步先出陈仓,雍王章邯不敌汉军,失雍地而退保废丘。月内即可见分晓。”莫紫嫣缓缓道。
“哈哈哈!丫头,你未免口出狂言?!看来,你要输了。”风婆婆眼角眉梢,都染上得意的笑。
“若是晚辈输了,必然愿赌服输。”莫紫嫣莞尔。
莫紫嫣这预言一出,山大王不禁蹙眉抚长须,遮不住满脸的失落,连连摇头叹着:“唉,姑娘啊,秦有三将镇守,纵然雍王章邯不若项王骁勇,但也是旧秦名将,倘若那汉王想要出关,也绝非易事。看来本王的希望又要破灭了……”
“在胜负未分前,你不能出山!”风婆婆道。
莫紫嫣点头:“婆婆放心,这是自然。”
风婆婆转而看向一直冷面的钟离昧:“丫头,那个黑着一张脸的俊郎,可是你男人?”
见钟离昧面色一沉,已经快要对这强势霸道的老婆婆忍无可忍,莫紫嫣忙笑着解释道:“他是我堂兄。”
“那么,从今日起,你便搬来西山,与我同住。”风婆婆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复,便转身回房。
闻言,东山上的钟离昧腾地起身:“不行!”
莫紫嫣用眼神示意他无妨,转而对着西山,道:“那就谢婆婆美意。”
钟离昧有些不明白,夫人因何要这般委曲求全?凭他的能力,虽然未必能在护着夫人周全的前提下,在三千山匪中全身而退,但是只要擒住这山大王,想要出山并非难事,何必要留下来做这个赌局?
莫紫嫣简单交代了一番,便由钟离昧护送着过了栈道,到了西山主房门口,看着钟离昧原路返回后,她才轻扣房门:“婆婆。”
“进来。”风婆婆道。
一入房门,赫然入眼的正墙石壁上的一幅画,吸引了莫紫嫣的注意。
那画上,画的是一个头戴王冕、身型微胖的国君,在与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围着棋盘对弈,那国君满脸的慈爱与满足;而那女子的侧面,看上去竟有几分眼熟。
好像,就是眼前的 风婆婆,只是年龄像是未及笄。
“换上。”风婆婆朝着莫紫嫣的方向,凌空丢过去一件红色的华服。
从这面料的华贵,便能看出这件衣服绝非寻常女子所有,莫紫嫣心下更加觉得,风婆婆的身份不同一般。
“这么好的衣服,晚辈不能收。”莫紫嫣颌首拒绝。
“少废话,换上。”风婆婆说得很干脆,几乎是命令一般。
还真是个古怪的倔脾气,明明是想表示关心,却非要用这般强势的口令。莫紫嫣心中笑着,却也觉得婆婆对人好的方式,着实的可爱。
已逾花甲的年纪,面上皮肤却依然白皙细腻,虽然眼角和唇际,都泛着细细的纹路,却难掩她眸中的精明与倔强。依稀可从五官辨得出,婆婆年轻时必然是个大美人。
西山这一住下,便是二十日。
山中清幽的日子,似是让人忘却了尘世的烦扰。
这二十日来,莫紫嫣每日与风婆婆相处,她才渐渐知道了风婆婆惊世的身世。
原来风婆婆竟是楚考烈王的女儿,是楚王最疼爱的掌上明珠,楚国的“安平公主”。
安平公主,姓芈,名风。楚考烈王膝下无子,在所有的公主中,芈风最为受宠。她自幼喜读兵法,六岁时,楚王就为她请了太傅,教习文武。除此之外,她还擅长医术,看过不少医典。
昔年,楚怀王熊槐,命丧异土秦国,其子楚顷襄王即位后,秦昭王又大军攻楚,楚国一片溃败,楚顷襄王恨恨而终。公元前262年,楚襄王之子楚考烈王即位,他誓要雪耻国仇,为祖父和父王报仇。
公元前258年,秦军大举攻入赵国,楚考烈王派春申君出兵救赵。楚春申君率领的楚军,联合魏国信陵君率领的魏军、赵国平原君率领的赵军,共击秦军,大败秦军于赵国邯郸城下,秦将郑安平投降,邯郸之围得解。
这是几十年来,列国与秦交兵,唯一的一次胜利。
而在这场著名的发兵救赵的战役中,芈风也跟着春申君远赴赵国邯郸,在战场上英勇杀敌。
巧的是,秦昭襄王之子,公子赢雄,也随秦将王齕和郑安平赴赵国参战。
赢雄,是秦昭襄王四十七岁才得的季子,老来得子的秦昭王,将赢雄视作珍宝。秦昭王只有三个儿子,悼太子在魏国做质子,昭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