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枕着他的胸膛,耳畔是他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语罢,心知情况已近不可回转,可此后要如何决断,却无人知晓,只有踌躇。

他不理解,觉得她傻了也好,疯了也罢,她本来就是倔强的人,某个念头一旦生根,便不会轻易改变。

做人要目光长远,眼下虽然并未显露出太多迹象,能证明她会给他带来劫难。但时间久了,一定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某些事的发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可它偏偏就会发生,毫无逻辑可言。

她确信,她会成为他的麻烦。

现在,他的仇敌都知道,他最大的软肋,就是她。打蛇打七寸,凡是头脑正常的人,想要对付他,必然会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若是有人拿她来威胁他的话,结果该是毫无意外的。

他一定不能忍受她有事,所以极有可能会屈服,可那样和兵败身死又有什么区别?

段清黎心里如煎如煮,她怎么忍心让他为难?他如果因她束手缚脚、进退维谷,她看了真是比死还难受。

二人静默了许久,她收敛了情绪,慢慢抬起头来,一双漠然的眼睛看着他:“我们还是分开吧。”

轩辕夜怔了一瞬,百般不愿在眼中流转,忍不住低咳一声。心里如被撒了一把牛毛细针,随着血液流遍了四肢百骸,全身经脉仿佛都在细细密密地痛。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分开?他自然不愿。( )可她说,在他身边会不开心,他知道,这也是事实。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树敌太多?

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安稳,仿佛要面对无止境的打斗、算计、颠沛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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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夜抿着嘴苦笑了一下,眼下他忽而觉得,其实一直都是他给她带来了诸多麻烦。

她自己过得好好地,他非要招惹她,居然还不知不觉成功了。然后,两个人的命运便毫无意外地纠缠在了一起,直到现在就算要分开,也会扯出看不见的伤口。

可是已经招惹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怎样?

他定定看了她许久,声音虽轻,却是坚定:“我不愿意。”

段清黎冷冷望着他,淡淡道:“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也算是两世为人,对这世界看得透彻了许多。再争再抢又如何,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权势、财富、名利,全是过眼云烟,和喜欢的人一起过好每一天,才是不负此生。

其实她不是想一个人安稳过日子,是想和他一起的,但他偏偏做不到。

不是她不信他的能耐,实在是因为他无权无势,自身再如何强横,到底比不过人多势众。可谈及抽身而退,又何其困难。即便不是自愿,也已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轩辕夜眨了一下眼,语气里有一丝幽怨:“大难还没临头的时候,你就想抛弃我。”

段清黎极短的愣了一下,眸光一转,又落回他的脸上,一扯唇角,语气淡漠道:“你以前说得不错,就算要辜负,也是我负你,而不是你负我。”

她语气渐冷:“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况且,我们还不是夫妻呢。”

“我本来就是自私凉薄的人,你没发现么?我最大的毛病呢,就是贪生怕死。我这么小,还没及笄呢,我可不想死……”

轩辕夜拧着眉看突然变得尖牙利齿的她,仿佛看见了她身上重新长出来的尖刺。这种感觉,许久之前刚认识的时候他才有过。

可是,她依然如此口是心非,她分明胆子大得很一点都不怕死,比如拿她自己做赌给他求药的那次。

一股怒气刚刚涌上心头,就变成了深深的痛惜。

他同样语气清冷回道:“不要胡言乱语了,我一个字都不会信。我们未必会走到那般地步,一定会有别的办法。”

段清黎懒得理他,唯一的办法就是他现在就能远离所有的仇怨争斗,否则一切说了都是白说。可是,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呢?

她不是不愿意陪他共度艰险,而是怕有人拿她威胁于他。她的直觉向来很准,这件事在她看来简直如同宿命一般。

没有她在身边,他的顾虑一定会少很多,要有利不少。

她目光转向别处,在思考前几日一直想着的一件事。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不妨配副药给他灌了,让他彻底忘了她好了。

然而忘情之药她从未制过,也从未见过,并不知道从何着手。更怕万一有别的什么影响,会让他忘了所有东西乃至痴傻……

轩辕夜低低清咳了两声,轻声道:“要分开可以,其实我也不想你去昆珝的。你要等我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段清黎淡淡道:“我一直在想女帝此举何意,这架势很像要招驸马。”

她心道,如果真的分开,我会等你回来的,只希望你不要食言。

轩辕夜闻言咳得更厉害了几分,之后轻叹一声:“别再胡思乱想满口胡言,让我想想到底怎么办。”

段清黎知道他可能昨夜受了些寒,但也不想理会什么了,起身就走。

她走出十几步,瞥见颜羽悠然坐在林间,心里微讶。偷听这种事,不该是兄长才会做么?

轩辕夜自己坐了一会,起身看到颜羽的时候,同样微疑,因他从不曾这般收敛气息来做偷听之事。

轩辕夜并无不悦,只问:“都听见了?”

颜羽起身的同时,轻轻点头,神情也渐渐肃然了几分。他几乎听到了全部,心里无


状态提示:第407章 走与留--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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