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赶到天牢的时候,雅熙也刚才里面坐了没有半刻。她倒是一点都不慌乱,大概除了女皇本人,也就雅熙了解她的想法了。
雅熙在进行计划之前,对于这个女皇是做足了功课的。简单来说对方不喜欢发火,而且十分开明,算得上是一个好君主。她会把自己收押起来,不外乎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杀鸡儆猴,避免其他的人再来挑战传统,另一个大概就是为了自己的女儿铺路了。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雅熙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她不仅死不了,而且狱卒一定会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的。她盘腿坐在铺着稻草的床铺上,抱着胳膊正在发呆。
雅熙猛地想起了什么,然后在自己的身上搜索起来,找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她有些懊恼地皱起眉头,自己怎么会把剑穗弄丢那!都还没有送出手那!
她撇撇嘴愈发气闷,干脆闭了眼背靠着墙生起闷气来。反正天牢里光线也十分昏暗,雅熙倒也不怕被人看到。就在这时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动静,她本不打算理会,但是却隐约听了到将军的字眼。
但又忽然想起,岸殷这一世似乎就是将军来着,不由还是睁了眼睛看过去。她刚睁眼,就看到有狱卒正拿着钥匙开牢门那。雅熙一眼就看到了狱卒旁边的高大身影,她眼睛一亮,脸上带出些许喜意来。
岸殷很快就站到了雅熙的面前,他挥手让狱卒下去了,站了许久却没有说话。雅熙挪到床边,仰起头看他。她脸上的笑容虽然不算灿烂,但是眼中的温柔几乎生生把人溺死了去。
一直过了许久,岸殷才算是回过神来。那种感觉又差一点占据了他的脑海,他们似是相识许久,而刚才的一瞬间他几乎想要上前抱住眼前的女子。
“我叫岸殷,女皇让我负责看……看管你。”虽然他心里心情翻腾,但是面上却是毫无表情的。他的语气有些别捏,特别是在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停顿。
那是岸殷中途改词的原因,他本来是重复了女皇圣旨里的内容,但是在话出口的瞬间,他又强行把看押换成了看管。不知道因为什么,他非常不想把看押这个词用在面前的女子身上。
虽然他黑着一张脸,但是他又确实不是一个好的演员。雅熙嘴角偷偷溜出了一个笑来,这一世的岸殷真是说不出的可爱啊。她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狐狸一般的笑来,岸殷一怔,清亮的眸中露出些许不知所措来。
雅熙忍住拉他手的冲动,带着笑意学着他刚才的语气开口道:“我叫沈雅熙。”
“嗯。”岸殷似是冷漠地点头应了,但是放在身侧紧握手却彰显着主人的紧张。
雅熙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一样,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盯着岸殷。
见眼前的人消了笑意,岸殷心里不由有些失落,他抿了下唇,开口道:“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雅熙本来想说没有的,但是又突然想起了剑穗的事情。她皱皱眉,认真地开口道:“还真有一个,我之前买的一个剑穗丢了。就是大概有这么大……”她一面说,一面用手比活着,“上面挂着一块墨色的玉。你能帮我找回来吗?”
说完雅熙就仰着头,眼巴巴地望着岸殷。岸殷心中一软,回了一声好,就转身快步走了出去。雅熙被他如此强的执行力给呆了,瘪瘪嘴不由有些委屈。这个人怎么跑得这么快啊?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岸殷在转身的瞬间,脸已经红成了一片。但是他因为常年在边疆待着,所以肤色比较深。就是脸红也只是脸黑和脸特别黑的区别。
岸殷用手捂了一下嘴,企图压下狂跳的心脏。刚才那个女子仰头望他的时候,那双清澈的眸子像是狠狠地撞进了他的心里,让他的心跳彻底不规律起来。
而且刚才因为靠得有些近,他甚至可以闻到对方衣服上的熏香,那大概是茉莉的香气,明明并不浓烈,却熏得他有些发晕。
他觉得自己如果再多呆一刻,可能就忍不住自己想要亲近对方的冲动了,那怕是靠近一点也好。当然这些雅熙是不知道的,不然雅熙多半是要直接把他拽到床上的。
岸殷再回到街上的时候,许是因为夜已经深了,所以前街已经没有了多少人。搭好的台子也已经被拆了大半,有巡街的士兵见他过来,还上前行了一个礼:“将军,可是有什么问题?”
“无事。”他挥手示意她们退下,自己则在前街踱步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
士兵见他如此,便以为他是在寻找行刺之人的线索,只赞叹了一句将军的鞠躬尽瘁,便纷纷离开了。
而岸殷显然不是士兵想象中的样子,他在四处溜达了许久,才终于在台子的一个角落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他快步走过去,伸手把那个剑穗捡起来,上面沾染了许多的灰尘,最重要的是上面的玉已经碎了。
岸殷看着手心里碎掉的玉,不由紧紧地皱起眉头。他几乎可以想象如果把这个碎掉的玉交给雅熙时,对方流露出来的遗憾神情。
他认真地回忆起之前的事情,似乎在跟丢了前,雅熙似乎就是在某个摊铺前买什么东西的。岸殷根据回忆找回去,但是原来的地方早就已经没有人。不过,在不远处还有一个正在收摊的摊主。
“这里的摊贩那?”岸殷快步走过去,想了一下,然后伸手把自己的令牌亮了出来。
摊主已经上了些年级,在看到岸殷手里的令牌时,不由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