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嬷嬷是我母亲陪嫁丫鬟的女儿,从小在我身边伺候,素来稳重谨慎,凌媱出生后我安排她去照顾凌媱。”南宫夫人迟疑道:“杨姑娘,木嬷嬷一直很尽心伺候凌媱,应该没有问题。”
“那木嬷嬷可曾婚配?”
“木嬷嬷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不过就在成婚前突然病故,于是木嬷嬷自梳做了管事嬷嬷。”
“南宫伯父身边有几个丫鬟?如今可还在?”
据杨梦尘所知,大户人家的公子身边除了随从或小厮,还有丫鬟,而那些丫鬟很多都会被其收房。
看了自家相公一眼,南宫夫人如实道:“老爷身边有一个丫鬟秋月,也是从小就伺候老爷,后来配给老爷的随从南东出了府,几年后两人意外落水身亡。”
敏锐瞧出南宫夜霖神色有些不自然,杨梦尘心念一动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秋月应该是爱慕南宫伯父,甚至做出了龌蹉之事吧?”语气肯定,而不是疑问。
“老爷……”
南宫夫人看向自家相公,毕竟她嫁给相公的半个月前,秋月和南东已经出府,她不知其中另有蹊跷。
龙玄墨和南宫凌飞表情微沉,若有所思。
“杨姑娘猜测得没错。”歉意地看了看妻子,南宫夜霖缓缓将那段往事娓娓道来:“秋月是我奶嬷嬷的女儿,聪明伶俐,母亲安排奶嬷嬷打理我院子的事务,秋月负责我的饮食起居,我也一直当她是妹妹;
不知什么时候起,秋月竟然对我有了那种心思,看在奶嬷嬷份上,母亲答应让她做我妾室;
可是我早就向慧茹(南宫夫人闺名)承诺,这辈子只有慧茹一个妻子,故坚决拒绝,正好秋月已年满二十二岁,我和母亲商量给她指了一个商铺管事;
谁曾想秋月表面接受,却在我和慧茹成婚前半个月的某天午后,我和南东在书房商量大婚事宜,丫鬟随后送来茶水和一碟糕点,当时我正着急送给慧茹的红珊瑚还没有到,也就无心饮用茶水和糕点,倒是让南东吃了些,这时管家来报说下人护送红珊瑚回来了,我便匆匆离开书房,留下南东整理单子;
等我安排好红珊瑚之事回馕Я撕芏嗯仆,连母亲也惊动了,书房里秋月和南东衣衫不整;
事已至此,我放了奶嬷嬷,秋月和南东的身契,并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出府去过日子,另外重新给那个商铺管事指了个丫鬟;
凌烟出生前一年,有人来送心,说秋月和南东意外落水身亡,两人没有子嗣,只剩下奶嬷嬷孤苦无依,我便派人将奶嬷嬷接回了府里;
对不起慧茹,此事关乎南宫府的声誉,我才没有告诉你。”
“事情已经过去了,老爷也不要再放在心上,更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南宫夫人柔声劝慰自家夫君。
南宫夜霖紧紧握着妻子的手,眼神温柔,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杨梦尘挑了挑眉,冷不丁给两人泼了一盆凉水:“南宫伯母真以为事情过去了么?只怕不见得!”
“杨姑娘?”夫妻俩转眼惊愕地看向杨梦尘,南宫凌飞和龙玄墨也看着她。
“很多大夫或者有经验的嬷嬷,能一眼看出女子是否完璧。”杨梦尘慢条斯理地言道:“南宫伯母说木嬷嬷并未成婚,可金嬷嬷告诉我,木嬷嬷已非完璧。”
四人神色一怔。
南宫凌飞瞬间反应过来:“九妹的意思,有人杀了木嬷嬷李代桃僵,且极有可能是……”
这种事情,四人不是没听过没见过,故而都脸色一变。
尤其是南宫夜霖,毕竟当初他得知消息赶过去时,两人已经下葬,没人提醒,自然不会在意,现在却越想越觉得可疑,或许秋月真的没死,还回到了府里,这其中只怕与奶嬷嬷脱不了干系,只因奶嬷嬷也一直很想他收了秋月。
“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很快便能够见分晓。”杨梦尘淡淡道:“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弄清楚凌媱姐姐恨你们的原因,若如不然,不止会害了你们,也会毁了凌媱姐姐。走吧,我们去看看凌媱姐姐。”说完,起身走出房间,往楼上她的专属套房而去。
四人紧随其后。
看到一行人到来,坐在床边的南宫凌烟站起身,几步迎上杨梦尘:“九妹,五妹她……”
“放心,凌媱姐姐不会有事。”
杨梦尘微笑劝慰着,挥了挥手,百合和芍药随即退出房间并关闭房门,和金嬷嬷等奴仆守在门外。
拿出一粒药丸喂晕过去的南宫凌媱咽下,杨梦尘侧目看向几人:“待会儿无论你们听到什么,都不能出声,否则便前功尽弃。”见五人郑重点头,这才拔出南宫凌媱身上的黑针,看着她,声音异常轻柔。
“你叫什么名字?”
南宫凌媱依旧闭着双眼,樱唇翕动:“我叫南宫凌媱。”
“今年几岁?”
“十二岁。”
“家里都有什么人?”
“祖父,祖母,爹,大哥,二姐,还有娘。”说到‘娘’时,语气里分明蕴着憎恨和惧怕。
南宫夫人闻言心痛如绞,却紧紧咬着唇没有吭声。
“你为何那么恨他们?尤其是你娘?”
“祖父祖母虚伪,爹薄情寡义,大哥奸诈狡猾,二姐粗俗蠢笨,还有娘心狠手辣,他们都不是好人,我恨他们!”
听到如珠似宝般疼爱的女儿(妹妹)这样说自己和家人,南宫家的人面色骤变,特别是南宫夫人满目震惊和悲痛,若非南宫夜霖及时扶着她,险些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