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马伟胜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每天喝得酩酊大醉,全无往常严谨庄重的模样,而马伟才干脆长住怡红楼,跟楼子里的姑娘们厮混。
老夫人说了兄弟俩好几次,可惜马伟胜充耳不闻,马伟才越发激怒,一怒之下不再说教,想着等过段时间兄弟俩自会想通,却不知她根本就等不到那一天。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马家丑闻喧嚣尘上,静王和龙颜柔的事情倒显得不怎么起眼,两人暗暗松口气,殊不知他们的结局早已注定。
蔺家书房。
向蔺喆祺汇报完外面的传闻,乐星深吸口凉气:“想不到宸王妃手段那样狠!”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马家永远不能翻身,这宸王妃真是既绝又狠。
“狠?”蔺喆祺挑了挑眉,语气淡淡道:“如若宸王妃不狠,那么今天死的就是宸王妃。”
纵使宸王爱重宸王妃,纵使皇上宠爱和倚重宸王妃,一旦宸王妃失去清白,为了皇家的声誉,不说皇上,就是宸王也会处死宸王妃。
乐星和乐水都深以为然。
古话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宸王妃没有错。
“说起来,我们还应该感谢宸王妃。”
瞧见乐星和乐水一脸的疑惑,蔺喆祺长叹口气:“宸王妃看到乐水,自然很容易就识破我们的计划,却没有声张,还用一招祸水东引,既反击了马家,更替我们遮掩过去,现在所有人都认为龙颜柔是妖魔附身,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
“属下失职,不慎让宸王妃撞见,还请少主责罚!”杨梦尘看见的那片衣角,正是乐水的衣裳。
抬手示意乐水起身,蔺喆祺表情平静道:“此事不怪你,是我思虑不周,好在宸王妃间接地施以援手,最终圆满解决。”
父亲知道消息,应该不会再让他迎娶龙颜柔,恪亲王府没有跟他年轻相仿的女子,他也能松口气。
“少主,宸王妃为什么要帮助我们?”乐星疑惑地问。
蔺喆祺没有回答,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垂眸看着茶杯里时沉时浮的茶叶,剑眉轻蹙。
他也不明白,宸王妃聪慧灵秀,他与宸王妃又根本没有交集,为何要出手帮他?
说宸王妃为宸王笼络人才,他坚决不信,毕竟宸王是内定的继任帝皇,手下又能人才俊众多,无须笼络‘根基浅薄’的他。
那么,宸王妃这样做又是为什么?
蔺喆祺想不通,也不再纠结,想着他日父亲成就大业时,他会极力说服父亲留宸王妃一命,如果实在不行,他再想办法将宸王妃偷偷送到其他地方,虽说要隐姓埋名,但总算保住了性命,就权当回报宸王妃此次的援助之情。
宗人府。
听完黑衣人的汇报,龙亦偲(原肃王)面容阴寒,沉声喝道:“蠢货!”
黑衣人不知龙亦偲骂谁,低着头没有吭声。
龙亦偲自然也没想过黑衣人能明白,轻笑一声,语气里含着意欲不明的意味:“父皇和我们所有人都看错了,静王才是隐藏得最深的一只狼,只等我们拼得你死我活,然后好从中渔翁得利,真是高明!可惜……”边说边摇头。
如果他所料不错,静王应该早就知道妹妹和马家的计划,只是袖手旁观,甚至在暗中推波助澜。
可惜静王却看上了宸王妃,不愿意别人染指,于是亲自上阵,即便最后父皇追究起来,也可以推卸得一干二净。
谁知宸王妃竟逃脱陷阱,还用一招祸水东引灭了马家,静王不但竹篮打水一场空,更损及自身名誉。
黑衣人依旧低着头,没有回应。
“想办法把静王的心思告知父皇和宸王。”龙亦偲眼里划过一丝诡异的幽芒。
一旦父皇和宸王知晓静王的狼子野心,这样一来,不仅会有好戏看,同样对他也极为有利。
黑衣人恭敬应下,想了想迟疑道:“王爷,马家已经废了,还有之前投靠我们的那些人或改投端王名下,或被静王暗中笼络,或摇摆不定,我们是不是……”
“无妨。”龙亦偲摆摆手:“那些墙头草不要也罢,我们只需保存好自己的实力,等将来我登上帝位后,再慢慢收拾那些人。”
“属下遵命!”
“还有,告诉龙风盈,若是再擅作主张,就杀了她!”
黑衣人反应过来,刚才主子说的‘蠢货’是指风盈公主,心中惊疑,面上却恭敬应是。
主子现在正值低谷本该蛰伏,然后才伺机而动,偏偏风盈公主胆大妄为,居然这时候去招惹宸王妃,事情成了还好说,结果一败涂地,若是皇上和宸王误以为是主子暗中指使,岂不是害了主子?
只是风盈公主毕竟跟主子一母同胞,纵使风盈公主愚蠢无知,主子也不应该毫不留情地除掉风盈公主吧?
面对主子的杀伐果决,黑衣人自是无法淡定,确切的说,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然而他仅仅是一名属下,生死皆掌握在主子手里,除了遵命,还是遵命。
黑衣人离开后,龙亦偲走到院中(皇上念及骨肉亲情,并没有束缚龙亦偲,但不能出这个院落),抬头望着浩瀚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旁边厢房传来争吵声,龙亦偲收回目光瞥了一眼那间厢房,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和杀意。
如果不是父皇下旨不准那两个贱人死,如果不是他还需要那两个贱人做掩护,他早就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