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似乎跟以前截然不同。”杨梦尘静静看着苏曼筎。
苏曼筎神色骤变,瞧见杨梦尘唇角微扬,一双漆黑眼瞳墨黑如星,好似宇宙尽头无尽的深渊,多看一眼便有一种被吸进去的感觉,却又包含太多洞察和明了,让人无所遁形,一时间心里莫名觉得恐惧,极力稳了稳心神,表情恢复平静:“人总是会变的,郡主说是么?”
“苏小姐言之有理。”端起桌上盛有水果汁的琉璃杯,杨梦尘优雅喝了几口:“但人的本质无法改变。”
轻抚着右手腕间的碧玉镯,苏曼筎轻笑道:“这倒也是,一个出身卑微的人即便穿上绫罗绸缎,也改变不了其粗鄙丑陋的本质。呃……不好意思,郡主,我不是在说你,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看着一脸歉意,急切解释的苏曼筎,海棠几人眼底染着不屑和愠怒。
虽说苏曼筎的祖父是内阁学士,却也仅是从二品,其父不过是正五品礼部郎中,苏曼筎本人更是白身,而太子妃撇开超品阶太子妃身份,还是御封的福星贵郡主,享嫡长公主待遇,这苏曼筎居然拿身份说事,简直不知所谓。
杨梦尘淡淡笑了笑,把琉璃杯放在桌上:“如果本妃没记错的话,苏小姐比本妃还大一岁,怎么还没定亲?缘分未到?还是苏小姐眼界太高,东楚男儿入不了苏小姐的眼?”
“郡主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苏曼筎眼里划过一丝恼意和嫉恨,意有所指道:“自古一女不嫁二夫,当初皇上和祖父有了那个约定,在我心里,我已经是太子……郡主放心,我从小学习礼仪规矩,不会做出拆散太子和郡主的事情来,也请郡主高抬贵手,不要干涉我的婚事。”
泪眼婆娑地看着杨梦尘,姿态婉约柔弱,眉眼间柔中带刚。
若非太子妃早有警示,海棠几人恨不得杀了苏曼筎,个个怒目而视,眼里迸发出森寒杀意。
字字句句攀扯太子,还做出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妃欺负了她,真是不知廉耻又矫情造作!
听到一阵脚步声渐进临近,杨梦尘睨着苏曼筎,唇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冷诮。
很快宁亲王妃等一群女眷走过来,几家亲近女眷直接来到杨梦尘身边,不动声色查看一番见她安然无恙,暗暗松口气。
罗夫人语气略带薄责:“不是说只在花园里走一走,怎么跑到这样僻静的地方来?你身子重也不多加注意些。”
“罗伯母别生气,我和苏小姐聊得很愉快,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没想到害得你们担心,都是我不好。”杨梦尘赶紧笑着道歉。
罗夫人说这话是担心杨梦尘,现在见着她撒娇,忍不住笑道:“真是不知说你什么好。”
挽着罗夫人和萧夫人胳膊,杨梦尘展颜一笑。
“宴席快开了,我们都回去吧。”旁边萧夫人接口道。
众人附和。
看了看依旧坐在石凳上,脸上布满泪痕的苏曼筎,宁亲王妃眼里带着厌恶:“象我们这样的人家,最忌讳成日哭哭啼啼,何况今天杨家办喜事,你这番作态没得给杨家招来晦气,简直成何体统!”
听到宁亲王妃所言,众人看向苏曼筎,果真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无不出言指责和憎恶。
站在亭子外的苏夫人急忙走上前,掏出锦帕给女儿擦眼泪,并低声斥责她,然后向众人道歉。
擦干眼泪,苏曼筎站起身,低头跟着苏夫人道歉,掩饰去眸中的疑惑和入骨愤恨。
为什么会这样?这些自诩贤惠端正的夫人看到她流泪,不是应该问她为何哭泣?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她便可以趁机说这个贱人因为太子而羞辱她,然后众人一致谴责这个贱人善妒和毒辣么?
到时这个贱人肯定会受不住,说不定因此动了胎气,甚至一尸两命,她是受害者自然不会担责任,还能借机名正言顺嫁给太子。
这才是该有的经过,既定的结局,为什么这些人问都不问她一声,反而还斥责她晦气?
为什么?
她不甘心!好容易有这个机会,结果却跟她想的南辕北辙,她绝不甘心!
只是现在人太多,贱人身边又有几个高手护卫,她暂时不能轻举妄动,不过很快她就会把贱人狠狠踩在脚下,胆敢抢走她的太子,简直该死!
眼角余光瞧见苏曼筎唇角得意的笑,杨梦尘眼底深处蕴着冷嘲和冰寒如雪的杀意,挽着罗夫人和萧夫人的胳膊,领头往内院宴席走去。
刚走到宴席上,太后和皇后正好偕同而来,这几个月两人经常到太子府和女眷聊天玩乐,今天这样的喜宴,两人当然不会落下,皇上见状干脆跟着一起前来,不过在前院男宾处。
其他女眷满眼羡慕,皇上,太后和皇后同来参加杨家小儿满月宴,足见杨家圣宠不衰。
太后和皇后送上贺礼,又看过小宝贝,太后拉着杨梦尘入席。
一刻钟后(约半个小时),有人突然大叫起来,越来越多的人跟着捂住肚子哀叫,有人质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人急切叫着找大夫,原本喜庆的宴席很快变得混乱嘈杂。
一个穿着郡主府侍卫服伺的男子走到苏曼筎身边,附在她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苏曼筎站起身,将手中酒杯重重摔到地上。
立刻,上百个蒙面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人人手里拿着刀剑。
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吓呆了。
海棠几人立即护在杨梦尘等的周围,奴仆们也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