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的语气,让叶萱心中漫起一股无奈的悲凉,她知道燕诩的野心,燕旻这张龙椅不会坐得长久,可她从未想过燕旻的生死。他的话,让她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
他配合地将药汤喝完,她替他擦去嘴角残留的药汁,“不会,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燕旻终于肯进食吃药,这让叶萱感到欣慰。她去找安逸,想让他允许燕旻出屋,在院中走动走动伸展一下筋骨,这样会有利于他的康复。这几日,安逸并没有限制她在驿馆的自由,毕竟这个驿馆外面守着一千魏军,更何况,她也不会扔下燕旻一个人跑掉。
安逸住在南边院子,来到安逸的屋外,却见有几名齐兵守在院中,她找安逸的侍卫打听,原来是姜寐和姜八来了。不知这两人找来这里做什么,她有些好奇,但也无法继续留在这里等,只好往回走。
才走出南院,迎面一个齐兵走过,那齐兵低着头,脚步匆匆,经过她身边时还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手心多了一只纸团,她的心急速跳动,若无其事地走开。待走到偏僻处,她将纸团打开,上面聊聊几字,竟是告诉她云卫已齐集顺平镇,两日后的晚上动手。她一阵狂喜,看来刚才那名齐兵,是易容后的云风。
她将纸团撕碎扔进一旁水池,正待离去,忽听有人将她叫住,“那谁……是你?”
那声音娇媚悦耳,竟是姜八。她走上前来,杏目圆睁,好奇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那日阿寐说你是女子,原来竟是真的?”
对这个让她当了俘虏的罪魁祸首,叶萱根本没有好感,她冷冷看了她一眼,“是啊,我是女子,有眼无珠的人才会把我当成男子。”
姜八一噎,瞪着眼道:“啧啧,你不但不是男子,也不是哑巴?好啊,你骗得我好苦。还有,那日你竟敢擅自逃跑,你好大的胆子!”
叶萱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自己蠢就不要怨别人,我是什么人与你无关。”
姜八气得不行,她贵为公主,除了姜寐喜欢和她打嘴仗,从小到大没人敢对她无礼,更没人敢这样和她说话,见她抬脚要走,她将她拦住,“站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顶撞本公主,不想活了是不?”
叶萱站住,将她拦在自己面前的手挡开,“公主,这儿可不是你的地方,我想不想活命,还轮不到你来管。”
姜八的脸霎时一黑,“贱人,不过区区一名俘虏,我还不信我要杀你,还有人敢拉着。”
她气急败坏地抽出腰间佩剑,一剑朝叶萱胸部刺去。叶萱侧身躲开,看着姜八气得七窍生烟的俏脸,她心里忽然萌生一股报复的念头,“哎哟,公主稍安勿躁,你杀了我不打紧,可一会襄王管你要人时,你可不好交代。”
某些时候女人的心思会特别敏感,姜八一听她话中有话,不由一怔,再次将她重头到脚打量,见她身姿窈窕,一双眸子清亮有神,身上衣着饰品虽说不上奢华,却是淡雅脱俗,一看就不是个俘虏该有的待遇。
她顿时心生警觉,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里?”
叶萱妩媚一笑,“襄王管我叫叶子,至于我和他的关系,我为何会在这里……公主还是自己问他吧。哦,对了,差点忘了襄王那日求娶公主来着,公主这会问他,襄王不好回答吧。”
她说罢不理她,径直走了。
安逸同意了叶萱的要求,给燕旻换了一间通风开阳的屋子。或许是知道得救有望,燕旻这两日很配合,吃药、针灸,他一一照办,精神也好了许多。
那日被叶萱一激,姜八醋意大发,竟不肯离开驿馆。
“我一定要杀了那贱人,我和襄王还没成亲,她已嚣张成这样子,她一日不死,襄王的心思不会放在我身上。”
姜寐不以为然,“襄王那日说得够清楚了,他求娶你不过为了结盟,就算没有这个女人,他的心思也不会放在你身上,你就别白费劲了。不过……这女人的身份倒是可疑。”
姜寐不同姜八,他虽性情乖张恨戾,却也懂得观言察色,心思活络,头脑也灵活,不然齐国皇帝也不会派他来此。
那日校场比箭,叶萱晕倒,安逸让人将她抬下,又命医正救治,当时他不觉得什么,毕竟那人虽是俘虏,也是他带来的人,他只当安逸卖他面子。可后来那俘虏竟然跑了,下人来报时,他就坐在安逸对面,却见安逸闻言后蓦然色变,一下从座中跳起,连话也没和他交代一句便带着人走了。
那日后安逸也没回魏营,姜八整日发春似地吵着要见安逸,他被她吵得无法,只好带着她过来顺安镇。没想到那女子竟然也在这里,按理说,这女子是他的俘虏,安逸就算看上了,于情于理也该和他说一声,可安逸对这件事却缄口不提,如今想想,那女子的身份实在可疑。
姜八奇道:“她不就是一个晋兵?被襄王发现是女子后,不知廉耻地谄媚逢迎,妄想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姜寐摇头,“没那么简单,你忘了她是怎么成为俘虏的?她一个女子,若非身份特殊,怎么会随军出征?我们捉她时,她身边还有一众高手保护,可见她在晋军中地位特殊。还有,襄王和燕瑾云爱上同一个女子的传闻,你也听说过吧?”
姜八不由脸色一变,“你……你是说……她就是和襄王大婚时,和燕瑾云跑了的女人?”
姜寐缓缓点头,意味深长地道:“如果真是那个女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