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了达利之前的叙述,贝尔已经隐约猜到一二,但此时听到老族长亲口说出这个秘密,他的内心仍然起了不小的波澜。
经历了兵荒马乱的时期,依靠先人贡德拉不屈的意志以及偶然的幸运,比克族终于统一了大草原区域,开创了属于他们的时代,并且延续千年之久。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终结战争的功臣却是恶魔的化身,早在两百年前,它对这个古老部落造成的影响已经初见端倪,就像一只蓄谋已久的蜘蛛,缓缓地吐着舒适的丝网,将族人包裹其中无法自拔。它引导着部落一步步走向濒临灭亡的绝境,所以,达利将其称为噩梦的开端也毫不为过。
“后来……你们隐瞒了这个事实?”贝尔试探性地问道。
“那是迫不得已,”达利答道,“我们所面对的不仅仅是罗德威尔王室,两百年前玄碑的力量逐渐削弱时,随之而来的还有各部落之间的冲突。在我成为族长的时候,族人间的摩擦已经愈演愈烈,他们认为轻易获得的力量早已腐蚀了比克族人的意志,贡德拉的传承更是被扔进了历史的长河里。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借此在暗中成立了部分势力,近年来为了争夺矿产的管理权甚至与比克族人爆发过几次小型战争。”
“所以你们害怕如果这个秘密流传开来,外族人就更有理由来推翻比克族的统治。”
“不仅仅是外族人,”达利说道,“有一名比克族人名为比克勒塔,他是玄碑力量忠实的拥护者,同时被誉为是这一代最强的比克族战士,有许多族人追随于他。因为以前对我的女儿有着执着的爱慕之心,所以对于我把她嫁给戈桑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在几次与外族人的战争中,我已经发现了勒塔背叛的迹象,如果再让他知道这个秘密,试想一下,崇尚武力的他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呢?”
勒塔……与加雷的交手情况来看,的确是个疯狂的家伙,不过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比克族此时真是内忧外患呐,贝尔心想。
“虽然我们隐瞒了这个秘密,但并没有忽视祖先留下的告诫。我亲自试验了贡德拉大人去除玄碑力量的方法,不料他的方法虽然清晰地呈现在眼前,但实践起来必须拿捏地相当精准,我完全没有经验,结果力量是去除了,身体……却落得了这般田地。”
贝尔脑海中浮现出千年前的一幅幅画面,贡德拉大战士当年偶然得到这座玄碑,迫于局势,无奈使用了它的力量打败外敌,但他明白这种力量始终是一隐患,统一大草原后不断地与其抗争,虽然得出了方法但还是不幸身亡了。
“我只是遵循了他的方法便差点丧命,而贡德拉大人创造它的时候,其中的凶险根本难以想象。我看着贡德拉大人留下的这些文字,就像看到孤独而又勇敢的他,为了族人的延续,用自己的生命与体内的恶魔进行战斗,可惜后人早已被这种轻易获得的力量蒙蔽了双眼……”达利的神情异常落寞,过了一会,他才抬起头道,“但是作为族长,我必须要像贡德拉大人一样背负起比克族的命运,于是在失败后,我将族内所有的事务全部交给了戈桑,并且让他率领忠于我的外族人不断地进行训练,同时将改进后的方法用在了我的孩子以及他的妻子身上,也就是哈图的父母。”
贝尔看着达利,“哈图的父母?是因为无法让其他人知道么?”
“是的,不过他们作为族长的孩子,也必须要有这样的觉悟。幸好他们成功去除了力量,并且没有变成我这副模样,只不过体质也被一起改变了,因为他们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即使加以训练,竟然也敌不过一名普通的族人。”
“那他们现在……?”
“为了寻找恢复的方法,他们很久以前就一同外出游历了,那时候,哈图才刚刚出生。”
“所以哈图王子并没有接受过玄碑的力量吧?”
“当然没有,事实上,自从我知道了玄碑的秘密后,就命令比克族中新生儿一律不得接受玄碑力量,而是让他们跟随戈桑学习武术,哈图当然也不例外。通过数年的努力,我已经基本掌握了贡德拉大人留下的破解之法,正当我试图再次进行试验时,却突然发现比克族早已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如果成功去除了玄碑的力量,比克族至少在几年内是没有任何抵御能力的。于是我开始犹豫是否要将这个试验进行下去,就在这时,那三名魔法师来到了这里。
为首的那名巫师似乎有着控制玄碑力量的钥匙,通过这把钥匙,他轻而易举地吸走了族人的力量,同时成立了大力神教,宣布只有成为教会成员才有资格重获新生,一直崇尚武力的族人根本受不了失去力量的折磨,纷纷投靠于他,”说到这里,达利看似仍然心有余悸,“你没有见过族人失去力量时那种失魂落魄,毫无理智的模样,那时候的族人,就像一头头落单的野兽漫无目的地在部落中来回走动,时而发出嘶吼,时而攻击他人,实在是难以想象,如果我继续试验,比克族会落得何种地步……”
“那巫师到底有何目的?我可不会相信他只是在这里成立一个所谓的教派而已。”
“他是为了……取走这座玄碑!”
“取走玄碑?难道他和玄碑的来历有关?”
“虽然尚未弄清其中的联系,但是必然有所关联。不过我不能让他带走玄碑,因为……因为就如我之前所说,一旦离开了玄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