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栗顶着日头在花园里转了好半晌,才“偶遇”了李雁璇。
姑娘消瘦的多了。
沈栗软声道:“表姐可是苦夏?似乎清瘦了些,还请保重身体。”
香栀嘴快道:“我们姑娘都是为着担心表少爷……”
“香栀!”李雁璇恼道。
沈栗怕李雁璇羞走了,忙道:“哎呀!嘶——”
李雁璇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听见沈栗叫痛,脚步又定住了,焦急地看向胡嬷嬷,示意胡嬷嬷去问沈栗。
胡嬷嬷近前道:“表少爷这是怎么了。”
沈栗“坚强”微笑道:“不过是些小伤,不碍的,有劳胡姑姑问候。”
胡嬷嬷看了看李雁璇,又问:“却不知表少爷为何受伤?”
沈栗道:“这却有些缘故,如今日头毒,前面就是凉亭,咱们不妨坐下慢慢说。”
胡嬷嬷又去看李雁璇。
见李雁璇有些迟疑,香栀眨眨眼,央求道:“姑娘,左右无事,咱们不妨坐坐,姑娘用些茶水,赏个花儿,奴婢听听故事?”
李雁璇迟疑一下,到底轻轻点了点头。
好香栀,多谢多谢!沈栗心下暗喜。
众人在凉亭里听沈栗讲他的故事,沈栗把不能讲的撇去,只说事情如何如何凶险,苍明智如何如何凶恶,御前辩白时又是怎样的千钧一发,女眷们养在深闺,何时见过如此曲折危急的事,自然听得入迷。
李雁璇原本还不好意思去看沈栗,听得认真时,不觉打量沈栗的伤痕来。别人还可把沈栗的遭遇当做话本,李雁璇却是真真提着心在听,沈栗如今脸上的伤痕都已退去,手上却还留着上拶子的痕迹,指甲也未长出,李雁璇见了,不由暗暗难过。
不知不觉,竟消磨了小半天!直到李颗过来,大声咳嗦,李雁璇才惊觉,忙跑走了。
沈栗死鱼眼看着李颗,李颗掸了掸衣衫,淡然道:“表弟,姑父要回去了,打发我来叫你。”
沈栗抬头看了看天色:“唔,是不早了,这样,表兄,得空再来找你玩哈。”
不,你还是别来了!
李颗面无表情,表弟每次都把我当传声筒,这就是表兄的作用吗?
沈淳放松缰绳,任马儿慢慢缓行,瞥向沈栗,不屑道:“怎么,混了一下午,还不够?”
沈栗叹息道:“父亲,你不能理解一个还没媳妇的人对媳妇的向往。”
沈淳喷笑道:“快捡起你那脸皮吧!”
沈栗翻了个白眼,低头思索道:“嗯,再过两天,二姐就要出嫁了,表姐该过府来给二姐添妆吧?”
沈淳鄙视道:“歇了吧,到时候她们女眷都在后宅,却不是你能凑上去的。”
沈栗不觉打了个哆嗦,女子的胆量通常随着人数的增加而增长,那么多七大姑八大姨聚在一起,还真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沈栗幽幽叹道:“唉,等到我成婚后,必要日日看个够。”
沈淳一拍儿子的后脑勺:“这点出息!到时候早点给老子生个孙子才是。”
提到这个,沈栗才惊觉,咦,今年十六,娶了媳妇,要是转过年就有孩子落地,自己岂不是十七就要当爹?这个……
在古代十五六当爹的人不在少数,然而以沈栗的三观来说,就是二十岁有子,也嫌太早。
鼓乐喧天,礼贤侯的嫡女沈鸾终于出嫁了。
沈栗一打眼看见新鲜出炉的姐夫霍霜,噗地一声没憋住,笑了出来。
霍霜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