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傍晚天空似乎有些阴云,只觉雾蒙蒙的一片,早早的天色就黑了下来。
陈家呈看着天空,对在灶房帮忙的佩瑶说道:“小佩瑶,今晚至多明天就会下雨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耽误马车回黎县?”
佩瑶已经把最后的鲈鱼上锅蒸好,就差半刻钟就可以出锅开饭了,安排了一下周氏便净手出了灶房,站在院里也抬头看了眼天空,一片混沌漆黑啥也看不出来,不过越是这样才越说明阴云很厚,一丝光亮都透不出来。
“看来是要下雨了,等下火炕凉透了,你就用油占布把院里的火炕包起来,我怕那个棚子顶不住大雨,要是火炕浇塌了就白忙活了。”
佩瑶说完,看见陈家呈虽然被转移了思绪,却还是有些眉头微皱,无奈叹气,她是冷情了点,想着一起在山洞里生活的那段日子,干娘的善良与慈祥,干爹不让她乱花钱时的严厉和无奈的宠溺,满足了她对父母的一切幻想。
对干爹娘感恩感念并且可以为之养老送终,可是她没有从小同他们一起生活在一起,要说对他们像自己的姥姥一样怀念那还是不可能的。
这也就是所谓的羁绊还少。
佩瑶也理解陈家呈思家的心情,毕竟他是长子,比自己担子和压力可多很多了,能陪着自己出来玩闹,也是他在乎自己的很不错的表现了。
她走过去抱着他的胳膊,脑袋一歪就靠在那力量虬结的臂膀上,语调轻快道:“不用担心,家里还有李骏和小舅舅在呢,干爹和吴树也是好样的,他们在家比我们出来风吹日晒可舒服多了。”
“嗯,是啊,没什么值得我担心的,就是好像我在这里吃到很美味的东西,好想与从未吃过的家人一起分享,那种吃独食的感觉让我总是不安心。”陈家呈挠挠头苦恼的说着。
佩瑶扑哧一笑说:“你这人,吃好吃的还难过纠结上了,那改明个我给你做黎米粥和小咸菜,保证你就不想家了,还会暗暗庆幸,幸好没有带家人一起出来,要不然不是遭罪了么。哈哈哈!”
陈家呈低头瞥了她一眼扬起的小脸,无奈笑道:“调皮。”
可算是解决了陈家呈的思家问题,晚上院子里摆开饭桌,周围点了两只火把照亮。
兆婉见一张桌子上围坐了一圈的人,连下人周氏夫妇都上桌了,虽然她平常和小丫鬟同吃同住,但是那是她从小的玩伴,多少也算半个家人,这俩仆人算怎么回事?
她见哥哥毫无反应,同陈家呈坐在一起,周平靠着陈家呈,三人互相倒酒,倒似乎三人平等论交毫无隔阂。
想着哥哥的话,还是老实别闹了吧,哥哥都不计较,自己得入乡随俗。
皱了一下眉头,兆婉看着一桌子海货,奇形怪状什么样的都有,除了鱼之外都是单个的,这样也不怕和下人一起吃比较脏了,不过还是指挥小月先把谁也没动的鱼夹过来半条放在小碟子里,然后才慢条斯理的学着大家的样子吃螃蟹海胆。
起初,她对这些古怪的吃食有些难以下口,可是闻着味道倒是真够香的,加上哥哥的极力推荐,便也小心的试了一口。
果然,一发不可收拾,同小月两个也不顾形象了,反正大家都是一样吃法,便也不觉得有多么难看,一人两个螃蟹吃的饱饱的。
揉着肚子,对还在喝酒的哥哥撒娇:“哥,这些海味还真不错,不过我感觉吃撑了呢,我都很久没有吃撑过了,好难受。”
小塔坐在她旁边,见她撒娇自是有些不舒服,不过人家是兄妹俩这醋倒也吃不着。
佩瑶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她,示意让小塔看兆庭。
颜小塔一愣,把时刻注意小姑子的眼光移向了兆庭,结果看到那微醺的男人,正目光灼灼的不时看向自己,那眼中的炽热都要烫痛人心了!
红着萌萝莉脸,回头拧了一下佩瑶的胳膊,那力道如同抚摸,分明是娇羞了!
佩瑶“嘿嘿”笑的荡漾!
酒过三巡桌上的气氛热闹不少,兆庭见妹妹没有甩脸子也没有闹出状况,已经十分知足,见她吃饱还心清不错,便也轻松下来,专心的和陈家呈拼酒,说啥也要分个老大出来!
桌山其他人也不劝阻,还赌个蟹腿蟹爪之类,看他俩谁能赢!
一坛子酒下肚,陈家呈脸红脖子粗,却稳坐椅子,没有要躺下的迹象,好像还意识很是清醒。
而兆庭脸越喝越白,斯文公子哥扯脖子拉领子的,就要化身流氓哥了。
见势不好,并且天空越来越低沉,空气里的湿度也逐渐加大,似乎大雨即将倾盆,于是周平赶紧吩咐大伙分开还要拼酒的俩人,收拾院内的东西,该撤的撤,该盖的盖,马匹也喂饱草料,还多添些在马槽,怕半夜大雨没法起夜喂夜草。
一切收拾妥当,佩瑶和小塔也在他们房间里照顾各自的男人,都未归房,外面的豆大雨点就霹雳啪啦落了下来。
本来想去哥哥房里看看的兆婉,看着院里越来越大的雨水,放弃了这个想法,在房里洗漱了一下和丫鬟睡了。
而佩瑶和陈家呈就更不用说了,陈家呈用酒盖脸,更是脸皮超厚,哼哼叽叽说难受,说想她,硬是拽着让她睡在了自己床上才老实。
佩瑶挣不过他,气的掐了一把环在胸前的大胳膊道:“我和小塔一个屋呢,她知道我不回去,岂不是会笑话我不知检点。”
陈家呈连抽动一下都不曾,大头抵在那香气袭人的颈窝处热气喷洒道:“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