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南见识不凡,交友广阔。虽然行止不端,品行恶劣,但能力超强,眼光也很独到,所以才能在大厦将倾,风雨欲来之前及时抽身而去。
不仅如此,他还给李宏送来了徐似,以及两个重要消息。
驮山虽然被姚不惑送回了风魔岛,但他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据欧阳南所知驮山是姚不惑安插在风魔岛的内线。
另外一个消息则是关于姚不惑和那个神秘黑影的。欧阳南根据自己从赫连主教那里偶然得知的蛛丝马迹推论,得出结论:那黑影与姚不惑有共同的师承,而且那黑影十分忌惮风魔岛,所以才会要求姚不惑安插眼线在风魔岛。
风抚琴啐道:“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枉我们当初不远万里而来赶去邪教救他,没想到最后还是救出一个白眼狼!”
风里沙咳嗽了一声,赶忙劝道:“人各有志,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更何况此事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这位徐似兄弟,若是被人骗了,带回的消息错误可怎么办?万一驮山被冤枉了呢?”
徐似倒没有争辩,点点头:“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是那个欧阳南,我觉得他没有骗我!”
徐似有没有人被别人欺骗,李宏不敢肯定,但徐似此刻讲的话绝对是他的真心话,这一点毋庸置疑。
李宏听完徐似的话,心头一动,仔细回想天命殿外的情形,突然觉得欧阳南的推断并非没有道理。尤其是那一道黑影,对李宏而言更像是一个元神分身,而非真正的修行之人,只不过现在无法确认。
徐似以为告诉了李宏姚不惑在风魔岛安插了眼线候会阻止李宏前往无尽洋,哪里知道李宏却笑道:“如果你的消息属实,那咱们就更不得不去一趟无尽洋啦,不仅如此没准还得走一趟东海风魔岛呢。这件事必须让地仙之祖前辈知道才好!”
李宏话虽这么说,但心底却不是这般想的。在场的大道士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立刻都明白了彼此的用意。
既然姚不惑忌惮风魔岛,那风魔岛主、地仙之祖的承诺便更有可能是真的。不仅如此,联络风魔岛对付圣火教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宋清平沉吟了片刻,却有不同的想法。他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暂时保密,等到了无尽洋中再告诉李宏。就在此刻,李宏的声音在宋清平耳边响起,是一道传音之法。
宋清平十分沉稳,面不改色地将这道法术听完,然后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
李宏对风魔岛的兴趣空前高涨,他希望即刻就能见到传说中的地仙之祖,但有一件事必须得先完成。
青木真人见留不住李宏等人,只得强颜欢笑地辞别众人。
徐似叹了口说道:“我可真是个劳碌命,刚刚才来,此刻就又要上路跋涉了?”
裂心啐道:“你怎么这么惫懒?你要是不听话,我可会替恩公教训你的!”
徐似瞥了一眼裂心,不屑一顾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越俎代庖?懂不懂什么是僭越?晓不晓得不应该以圣人的标准来要求寻常人,尤其是寻常的小妖怪?善良懵懂的小妖怪!”
裂心被徐似连珠炮似的回话问得发愣,心头恶怒,面上却下意识地摇头。
“没听过吧?”徐似得意地一笑,开始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他:“据说曾经有一个道门圣祖,他的门下有很多弟子,其中一位是谦谦君子,平素为人最是侠骨热肠,最爱管闲事打抱不平。”
“有一次,这个弟子见到有人掉进河里里,于是奋勇下水,把人给救了起来。那被救起来的人感激不尽,于是执意要答谢。结果那位弟子太君子了,坚辞不受对方的礼物,围观的人无不赞赏。你知道道门圣祖知道这事后,怎么对那弟子说的吗?”
裂心大脑袋一晃:“那肯定是狠狠地表扬啦!”
徐似冷笑一声:“表扬?道祖狠狠地批评了那个弟子!”
“为什么?”裂心觉得大惑不解,虽然他也不算什么好人,但也觉得此事不妥。
“他做了好事却坚决不肯收受报答,这件事本身虽是极好的,可是却在无形中提高了道德标准。旁观的众人可没有他那么高的觉悟,许多人都是存着做了好事就该收取好处的念头,觉得那是理所当然之事。”
“可是啊,那圣祖的弟子珠玉在前,树立了标杆,以后谁做好事还敢收好处呢?因为怕被人责骂,久而久之寻常人做好事的热情就会降低了,长此以往岂非是大大的不利?所以,在整体人群的道德没有达到一个水平之前,做好事也必须得三思而后行,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都得细细思量,万万不可因为成全自己的道德洁癖却损害了整个世界的道德水平,你明白了吗?”
徐似看看大脑袋的裂心,知道他还没明白,于是叹口气,补充说道:“换句话说,这件事告诉咱们,千万不要因为自己一时之快,而给别人带去无形的压力,很多事的变化都是缓慢的,很难一蹴而就的!比如说,我已经懒散惯了,这可不是一日之功!你怎么能随便指责我惫懒呢?还要替主人教训我?你想想看这事的后果好吗?不仅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让旁人以为主人是严苛之人,伤害了主人的名声,以后谁还敢前来报效?”
裂心万万没想到徐似这个小妖怪绕了一大圈,结果就是为了引经据典地反驳自己,当下不由得恼羞成怒:“胡说八道!一派胡言!纯粹歪理!什么圣祖,什么弟子,什么跟什么?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