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竹筠生得绝美,但在端木幽兰面前却有些自惭形秽。容貌上的差距让她更为恼火,于是一开口便止不住地充满了挑衅的语气。
姚不惑曾经说过,修行者尤其是道士,在凡人面前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因为凡人距离修行者太远,看不到他们的yù_wàng和短处。
修行者自然不会跟凡人们一般见识,但是修行者之间的争斗有时候比凡人还要庸俗不堪。
修行者可以轻易地利用法术将自己变得美丽绝伦,但是这样的障眼法只能欺骗凡人,在修行者的神目或者慧目之中,根本躲无可躲。如果被其他修行者看破自己以前的模样,无疑是奇耻大辱一件。
因此当今之世,通过神通改变相貌的修行者并不多。这样自欺欺人的可笑行径只在妖族里才能大行其道。
“玉清山的女道士,想要撒泼就滚回你的中原神州去,在这无尽洋上,还没人可以跟地仙之祖的传承争锋相对!不要以为有几分姿色就了不起了!”
底下四圣岛的人闻言一片哗然,因为这样的叫阵与泼妇骂街无疑,这个时候扯什么容貌与长相显然是最不合时宜的。
端木幽兰却神情肃然,对对方的话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地打量了一眼范竹筠,然后不急不缓地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范竹筠也是一派宗主,得道久远的高人,在冰魄岛修行了数千年,自以为领悟了冰魄的最终奥义,所以一向冷俊,但没想到面前的端木幽兰竟似比自己还要高傲,当下心头更是惊怒,骂骂咧咧地说道:“贫道乃是冰魄岛岛主范竹筠是也,专程前来教训你这个风骚的女道士。”后面又絮絮叨叨说了不少不三不四调极低,与端木幽兰的冷傲、淡雅形成鲜明对比,高下立判。
底下金光岛的岛主眉头一皱,忍不住说道:“范师姐今日是怎么了?为何说话如此咄咄逼人,还这么难听之极?”
不仅是他,四圣岛上的所有人都觉得奇怪。那范竹筠虽然平素为人蛮横一些,但好歹是一岛岛主,修行经年,见识卓绝,无论心中多么愤懑也不至于出此言论啊。
众人惊奇且不说,端木幽兰却涵养极好,对对方的辱骂不以为意,手一指对方,身形随即隐去。“想要教训我?那就来吧!”
范竹筠柳眉倒竖,就在端木幽兰隐去身形的瞬间,她已经感到一股股的法力波动逼近到了眼前,于是双脚一合,也随即隐去了身形。
空中顿时无声无息,但众人都知道斗法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此刻谁要是先被迫显出身形,那便就是输了。
绿月小小的身躯漂浮在空中,暗自着急,生怕端木幽兰吃了丁点小亏,到时候不好跟李宏交代。她一双神目如炬,一直盯着四周扫射,已经三、四次捕捉到了斗法双方的身影。
两人虽然从眼前消失,但争斗的场所却并没有局限在这方圆之地,而是已经瞬移腾挪了数次,在这无尽洋的上空穿行了数万里。两人隐遁之时,也并非随时随到都能锁定彼此对方,所以这是一场追逐与逃跑,以及比拼耐力的争斗。
李占玄对身边的揽月仙道低语道:“这范竹筠为人狂傲,莫叫她伤了端木幽兰,到时候咱们不好交代啊!”
揽月仙道点点头:“祖师有令,不得伤害李宏一行,更何况咱们好歹也是道门出生,不如出手化解了她们二人的争斗,省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啊!”
两人议论未休,空中碧玉簪突然一晃,四周数个符阵瞬间形成。紧跟着一片雷声响动,天空中青光不断,霹雳倒灌直下,朝着一处猛劈。
电光闪动,震得苍穹发白,惊得四海翻滚。
哪消片刻,范竹筠狼狈不堪地从虚空中现身出来,衣袖上一团火焰跳动,显然被雷火击中。
但一阵白雾随即出现,绕着范竹筠的身体一转,火焰立刻消失。“端木幽兰,不要得意,咱们的斗法才刚刚开始呢!”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两团浓白的冰雾从范竹筠的衣袖中喷出,变作千百道冰箭,朝着虚空刺去。
只听呼呼呼的一阵乱响,端木幽兰也狼狈不堪地从虚空中跌落,身后还跟着数道冰箭,正在穷追猛打。
“去!”端木幽兰轻喝一声,碧玉簪立刻调转簪头,化成一柄巨剑朝着范竹筠刺去。
两人随即各自逃命,身后都跟着对方的法术。
端木幽兰快速地掐指捏诀,眨眼放出七十余道法术,企图延缓冰箭的攻势。但那冰箭之寒实在是世所罕有,端木幽兰的法术遇到那冰箭,立刻被冰寒冻住,失去了活力。
范竹筠不愧为掌握了极寒奥义神通的大修行者,对于冷热转换的根本要诀简直了若指掌,她的冰箭不仅可以攻击法体,更能冻结法术,妙用无穷。不过她逼近是地仙之祖的亲传,知道仅仅掌握一门神通奥义距离大道尚远,因此从不敢自称得道,也从不以冰寒作为自己的大道。
或许以冰寒之术作为入道的契机,不失为一种修炼方法,但若以仅仅一个神通作为修炼的大道,则难免有失偏颇。
端木幽兰眼见自己的法术无功,不由得大急,连连跌足,加快遁速,等她想要再次施展瞬移之术时,才发现四周不知道何时已经有人布下了法阵,拦住了虚空。
绿月也看出了端倪,一闪身来到场中,伸手一抓就把范竹筠的几支冰箭握在手中。“好冷!”绿月没想到这箭竟然寒冻如斯,慌乱间赶紧脱手,但还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