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的魔法灯忽明忽暗,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默默的守护着小镇不受森林野兽的侵害,身上的蓝色布衫在草地上剧烈的摩擦早已磨破,洛雪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了镇门口,凡望听到了呐喊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磨蹭了一下,看到了远处的他,打开了镇门。
“哟,这不是洛雪吗?”民兵凡望戴上了红圆帽,左腰上别着最爱的绣花剑从岗楼上下来,热情地打着招呼。
“你……你这是怎么了?”他走上前看到了洛雪衣衫褴褛、满头猩红的惨状,连忙伸出双手,想要接住洛雪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看见有人过来,精神彻底解脱的洛雪话还没说完,被强大的气流击中的头颅终于坚持不下去,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古时有一道大河贯穿南北,名为开江,在开江下游有一道分支叫凡水河。一群人在此安家,依靠凡水河养育着自己的家人,慢慢的这里也就发展成了凡水镇。就在10年前,有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小女孩搬回了老家凡水镇,开了一家牌号为“森林药坊”的药坊,为本地镇民和外来冒险者佣兵们治疗由森林野兽造成的伤势。。
“你醒了?”一道微微蕴含着欣喜的声音响起,洛雪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把花白的大胡子。他张了张干涩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紧随而来的酸痛感又席卷了全身,催促着他闭上双眼进入下一个梦乡。
一只沧桑的手搭在的他的脑门上,似乎在感受着它的温度。这一搭立刻就让洛雪条件反射似得地缩了缩头,清醒了许多,也让他发现了自己正躺在药坊里间的床上,头上包着一扇绿色大蒲叶,是可以止血和加速伤口复原的药草。
“那个……我采的药草……”洛雪突然回想到了昨晚的惨痛经历,支吾着说道。
大胡子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只是一个劲的说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断抚摸的手掌也在传达着欣慰的感情。听着凡克的话语,他愧疚地不再出声,不是因为没有带来药篓里采到的月华草,而是发现自己让家人担心了。
“体温很正常,伤口也没有感染。”凡克在他清醒之后拿开了手掌,掏出了一个乳白色的像草根的根须,根须一歪一扭地,从凡克的手指缝里挤出来,闻到了血的味道,竭力伸长着想要扑向洛雪。
“不要啊!!”洛雪这回彻底地清醒了,之前感动的心情瞬间被恐惧占据,检测到在途的剧痛打击,他在心底大声的呐喊着。
如果说良药苦口利于病,那这个名叫奈叶须的稀有药材明显是强到了没边,像寄生虫一样吸吮血液但作为回报释放天生自带的小型治愈术就算了,还喜欢刺激伤口周围的痛感神经,总之就是怎么痛怎么来。凡克美其名日“感受生命之植物”,洛雪翻了翻白眼,可不就是么,就连死人都能给痛活,这种对己对人百害无一利的行为怎么想都是点歪了技能树。
“有点痛,可要忍住了。”凡克的声音在耳旁不合时宜的响起,随着凡克手指的松开,奈叶须就像是解除了封印一般,还没有间隔一秒钟,“嗖”的一声就黏在了落雪头上,红色的线顺着触手一直到了草根,把它染得又红又大,同时剧烈的疼痛如同电流一般顺着额头麻到了脚趾。似乎是超过了大脑忍耐的极限,洛雪直接就不争气地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吓晕的还是疼晕的。
又是一阵痛楚把洛雪拉回了现实。凡克抓紧了因为吸取了过多血液而变得像是长了触手的“苹果”收了回去,看来是治疗结束了。对痛苦的恐惧已经消退,洛雪看着彻夜守在床前而有了黑眼圈的凡克,回想起了这两个月来凡克对自己的照顾和教导,他感觉自己实在是亏欠了太多太多。
“是凡望那个小伙子送你过来的,你可得好好的感谢他。”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刚好提到了洛雪昏迷时发生的事,顶着黑眼圈的凡克捋着胡子,细细地说道:“他背你过来时,说实话我跟凡曦儿都吓坏了,万一……”
“没有万一,没有万一。”洛雪打断了他的说话,虚弱的声音停顿了下,最后说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凡克被这话激得一愣,随即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嘴角也咧开了花,“好,好!回来就好!”
“你今天就在这房里休息,我一会叫曦儿给你端饭过来。”
凡克爷爷走了,留下洛雪躺在床上,无聊地审视着房间的环境。这是凡克的房间,隔壁就是照顾伤员的大厅堂,平时洛雪也很少来过这个房间。
整个房屋由雾树的木料制成,带着棕色螺旋花纹的木地板上连着木柜,光亮如斯,没有一丝尘埃,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在螺旋花纹的床头上靠窗摆放着白色花瓶。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插着一朵太阳花,太阳花吸收着透窗劲射而出的阳光,饱满翠绿的枝干和橙黄透亮的花瓣彰显着活力,看来已经到了正午。
在房间的中央挂着一把大剑,剑柄朴实无华,被无数人的双手抹去了花纹,剑刃虽然断成了两截却依旧英气逼人,就像是被一个活人正眼直视一般。以前听凡克说起过,这把剑是守护了数代甚至是数十代人的家传宝剑,最后随着凡曦儿的父亲出征,人未归来,只被人送回了这把残缺的大剑。它见证着一代的崛起,也目睹着一代的没落。洛雪看着这把剑,心神仿佛被勾了进去,一时竟显得有些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