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郡王忧心忡忡的奔进永安宫,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焦急和不安,在花厅里等了半响,终于等来了宋楚宜,朝前迎了几步站在宋楚宜身前:“嫂嫂......皇祖父的病......”
他顿了顿,看着面无表情的宋楚宜,又忽然停下了话头-----宋楚宜好像镇定的有些过了头,她是真的什么都没察觉到,还是已经有了准备?
这么一个愣神,宋楚宜已经开口了:“陛下的病怎么了?”
东平郡王被她一句话说的回过神,语气平静的把刚才那个小火者的事说了:“我顾忌这回皇祖父的病有些蹊跷,你们还是要小心为上。??火然文w?w?w?.?他们恐怕就是冲着你们来的。”他说着,叹了口气:“我上回跟您说的,让您小心天师身边的人......”
他生怕宋楚宜不信任他的话,有些焦急:“我真的没有恶意,现在我跟你们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给韩正清那个无耻小人当儿子的!”
他因为太激动,脸已经涨的通红,青莺看了他一眼,颇有些感叹,当初哪里能想到,以为必定会不死不休的对手,如今却成了盟友呢?
宋楚宜的重点放在了那个被锦衣卫抓走的小火者身上:“你刚才说,韩正清让她来接你走?还说这京城要翻天了?”
东平郡王一愣,紧跟着就飞快的点头:“皇祖父身体向来不错,就算是最近事情多,也没有说昏迷就昏迷的道理,太医们不是什么都查不出来,连皇祖父昏迷的原因都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吗?”他是真的担心:“这里恐怕有蹊跷.....嫂嫂,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太孙这储君地位尴尬......”
当皇帝病倒的时候,周唯昭这个储君的地位自然而然的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宋楚宜没叫东平郡王提心吊胆太久,她看了东平郡王一眼,朝他点了点头:“这京城的确是要翻天了,不过殿下不必担心。”
东平郡王错愕的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只看见她目光莹莹如同秋水的眼睛,又连忙垂下了头,犹自回不过神来。
怎么可能不担心?宋楚宜是不是有些太自大了?
“殿下照顾好太子殿下吧。”宋楚宜话说的牛头不对马嘴:“很快就完了。”
东平郡王向来不喜欢人跟他卖关子,向来不喜欢话说到一半就遮遮掩掩的人,当年他的母亲就是因为常常话只说一半,做些让人无法挽回的错事,可他抬头看着宋楚宜毫无波澜的眼睛,又什么质问都说不出口,神情灰败的垂下了头,喔了一声。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我们接下来怎么样,殿下都不要担心。”宋楚宜没打算叫他一个人纠结太久,在上首坐下来,看着宫娥上来给东平郡王添了茶又恭敬的退下去,道:“只是我现在需要殿下帮我一个忙。”
东平郡王听的云里雾里,却还是本能的点头应了:“什么忙?”
“写封信。”宋楚宜牵了牵嘴角,原先还毫无波澜的眼睛里忽然起了狂风暴雨,亮的出奇,叫人不敢逼视:“写给韩正清的回信。告诉韩正清,你愿意认他这个父亲,可是你不屑于跟小范氏所生的儿子同一个祠堂共一个父亲,所以要他开祠堂拿族谱,删了韩止的名字,砸了小范氏的灵牌。”
东平郡王倒吸了一口凉气,勐地按住了椅子把手,瞪大了眼睛看着宋楚宜,半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这是......”他茫然万分的看着宋楚宜,全然摸不着头脑:“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他有些惊恐,宋楚宜这不是想要趁机摆他一道,让他写了这封信,然后拿着这封信污蔑他是韩正清同党,把他一网打尽吧?否则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他写一封这样的信?
宋楚宜好似能看穿他的心思,双手捧着一杯茶,看着雾气升腾,轻声道:“殿下别害怕,我要是有害您的意思,现在用不着这么费劲,您说是不是?”
东平郡王目光有些复杂,不得不承认,现在虽然朝中局势不稳,可是建章帝一旦病倒,周唯昭就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可代行天子职责,想给他罗织罪名,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
他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声:“那嫂嫂能否明言相告,您这是要做什么?”
“要韩正清死。”宋楚宜笑了笑,脸上笑靥如花,可眼里却冷冻成冰:“只要你写了这封信,韩正清会有报应的。”
东平郡王已经忘记了来之前钱应和黄翌青再三交代说让他不要过多问话,只要把意思带到就行了的叮嘱,盯着宋楚宜,再问了一遍:“可是,为什么?”
他看着宋楚宜,神情很是诚恳:“我不明白。”
好在宋楚宜并没有吐出一句你不需要明白之类叫人吐血的话来堵他的嘴,她把茶杯放在桌上,看着白瓷茶盏在光可鉴人的黄梨木桌上散发出幽幽茶香,笑着抬起了眼睛:“殿下怕韩正清,那怕韩止吗?”
韩止?!东平郡王忽而觉得满口牙齿都疼,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把他砸晕了,他站起身来看着宋楚宜,不由自主心跳加快:“韩止?!”
可是韩止已经死了啊!这事跟韩止有什么关系?!
宋楚宜嘴角噙笑,眼里照旧冰冰凉凉的毫无笑意,仿佛笑只是她一个习惯性的标志,只是不费力气,所以就笑了,她看着东平郡王:“若是韩止没有死,他看见这封信,会发疯吗?”
她看着瞪大了眼睛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的东平郡王,垂下头笑了:“他发起疯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