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游轮正式驶离海岸,此时宾客都聚集在宴会厅。
依然是半古半今的形制,在这方世界,有钱人都讲究贴合古礼,只有没钱的老百姓,才会追求张玄清上一世那所谓的时尚。
这场游轮宴还是因为私人性质,办的比较随意,不然可是要完全贴合古制的。
金先生口中的“董叔叔”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叫董布东,宴会开始前,上台发表了一番讲话。
无非是从码头出发到他那个小岛距离多少多少海里,明天一早就能到,让大家吃好喝好休息好之类。
董布东讲完,宴会开始。众人该吃了吃该喝了喝……不对,是张玄清该吃了吃该喝了喝,其余人都忙着拉关系呢,吃喝倒是少见。
吃饱喝足,正巧柳萍也拉关系去了,不过她是被人拉。张玄清好不容易得着空,懒得跟这帮人打交道,就出了宴会厅,来到甲板上。
夜色已深,甲板上竟也稀稀落落有几个人。有男有女,或相互说着悄悄话,或倚着围栏,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今天月亮不是很大,故显得星星特特别亮,晚风吹拂,空气中竟有了几分凉意。
学着倚着围栏的人在围栏上一倚,张玄清伸出左手开始掐算起来——刚刚他特意观察过,这船上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那么几分衰相,这不得不让他提起了心。如果是陆地上还好,就算再大的危险,他也有几分保命的把握。可是在船上,在海里,万一有个沉船之危,他跑都没地方跑。
这一次他没在选择用梅花易数,而是用的小六壬。梅花易数他虽然用熟了,可那东西随机性太强,准不准,除了个人灵性,还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在内。现在他运气没准在低谷,可不敢乱用。小六壬则不同,它可以说是大六壬的一个简化,主要用于测一个人的吉凶,虽看不出详细情况,但用于现在也够了。而且它的卜算方式极为简单,以大安、留连、速喜、赤口、小吉、空亡六位分列食指、中指及无名指上;占时按月、日、时顺序求之;得大安、速喜、小吉者为吉,其余为凶。如果算出来为凶,到时再用大六壬细细推演也来得及。
正所谓月上起日,日上起时,小六壬又被称为“报时起课法”。预测时只须提取当时的月、日、时信息,用左拇指在食指、中指、无名指所包含的六个掌诀位上按顺时针方向依次掐算即知结果。其中食指指根代表“大安”,指尖为“留连”,中指指尖为“速喜”,无名指指尖为“赤口”,指根为“小吉”,最后中指指根为“空亡”。
如今已是八月上旬,张玄清大拇指在食指、中指、无名指所包含的六个掌诀位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留连”位上;随后,他再次从“留连”而起数日子,数完日子,最后大拇指再次落在“大安”位上;接下来就是时辰,古人一天有十二个时辰,分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眼下已经是亥时,从大安而始数到十二,正是中指指根的“空亡”位!
诀曰:空亡事不祥,阴人多乖张。求财无利益,行人有灾殃。空亡者,钱财两空,家散人亡也!
张玄清脸色不好,他这一卦可是给自己算的,而不是给柳萍。究竟有什么危险自己也躲不过去?难道有龙卷风?赶紧转为大六壬,细细推算其中因果。不料耳边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
“你好,我们是不是见过?”
抬起头,眼前是一位出落得十分漂亮的姑娘,大约二十来岁,身材高挑,腰肢纤细,穿的是紫绡烟罗衫、百花曳地裙,外罩一层极薄的白色轻纱。洁白的脸蛋仿佛镀着一层月光,头上扎着飞仙髻,即将发分为两股,结鬟于顶,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看起来的是那么端庄优雅、楚楚动人。尤其眉心那一点红痣,竟在她优雅的气质中,平添一分妖娆,更给人一种难言的诱惑。
张玄清看着眼前人觉得有几分眼熟,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不由放下准备掐算的手,反问:“不知姑娘你是?”
对方迟疑了下,竟退缩了,摇摇头道:“对不起,可能是我认错了。”
“等一下!”见对方说完要走,张玄清忙把对方叫住。开什么玩笑,来是你先来的,问是你先问的,把我好奇心勾起来了,你想走?哪那么容易!
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对方半晌,看的人家姑娘脸都红了,他才道:“我看姑娘也有几分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姑娘若有印象,可还记得我们曾经在哪个地方见过?”
“大概……是京城吧。”那姑娘一脸的不确定,两只眼直往张玄清脑袋上瞟:“真对不起,我觉得我可能真认错了。先生你去过京城吗?”
怎么可能没去过!只不过我在那的时候那还叫北京……等等,忽地一段记忆涌入脑海,张玄清终于想起对方是谁了。
蕾子!
那还是他初到北京、初得游仙镜、初从大唐转悠了一圈回来,在街上摆摊算命。也就是那天,他坑了马小堂两万块钱,虽然最后钱被小偷偷走了,可他和马小堂的梁子却也结下了,这也是马小堂一直对他没好气的原因,至少他是这么以为的。而就在坑马小堂之前,他还认识几个学生。其中有个叫佳佳的,刚堕胎不久,他还拿鬼婴吓唬她们来着。如果他没记错,之后好像就是这个蕾子给自己打了个电话,可当时他的手机在柳萍那,当时的柳萍也不是这样。等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