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明明开了顶,云喜却觉得好似被放上了蒸笼上去蒸,里里外外的都是热气散不出去。
几乎要窒息……
大约是因为地方太热,又闷,此事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
身下的男人似乎受到了惊吓,呆若木鸡,又是久旷又是被偷袭,反应过来了就抓住她的腰身使蛮。
疼得云喜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坐起来,满心爱怜,低头去亲她的眼睛。
她烦躁地抓下他的手。
月和:“……”
可是那双眼睛,氤氲的,似乎有些哀怨地看过来,他又生不起气来了。只是终于难得强硬地掰正了她的肩膀,让她看见自己幽深不见底的眸光。
云喜一时僵住,只觉得那眸中似是有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漩涡。
他低头去吻她。
……
大约是因为久旷,月和一不小心就“来去匆匆”了一把……
本来也没当成一回事,只是眷恋这难得的温存,厮磨一整晚,或是再战一整晚,都是可以的。
可是云喜并没有给他扳回一局的机会……
她哆哆嗦嗦地道:“怎么这么疼?”
月和哭笑不得,心想,疼不是怪你自己吗?
他道:“从前你也不是都会疼的。”
云喜不信,道:“时间这么短都这么疼,若是时间再长些,岂不是要疼死了?”
顿时月和目瞪口呆!
“时间这么短”?!
他急道:“那是因为……”
云喜觉得满心委屈,道:“看你好像很舒服的样子,可我是受了多少痛,才有了吉吉?这事儿太不公平了,以后还是不要做的好。”
月和:“……”
她哪里记得这么多过往?认定了这是一件让她无比难受的事情,并且死死记住了“时间这么短”的事。
看看男人的脸色,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厚道,抬头看看他,勉强说了一句安慰的话,道:“可能是这里太热了,加上这大棺材也不舒服……你看,我的脚都磨青了。”
反正东拉西扯的,就是不肯。
月和低头一看那雪白的小腿确实磨青了一块,也有些心疼,伸手给她揉了揉,倒是不吭声了。
算了……
他想。
……
墓室里的温度渐渐下去了。
清流盘腿坐在主墓室的棺**上,盯着血池里那物,很长时间连个姿势都没有换过。
四海鲛人之王,而且年头这样老,级别是在妖王之上的。
纵是旱魃……想杀他,也没把握能不惊动隔壁的月和。
旱魃站在他身边,心想,他是这么想的吧?大约是觉得,她真的能……对他痛下杀手吧。
其实有什么奇怪的呢?她差一点,就这么做了。
这么想着,心头不由得泛起一丝难言的苦涩。
“我去见过云喜……她似是没心没肝的,恐怕不如你所言。”她轻声道。
其实不该再为这种事来找他。毕竟她差点因为这个杀了他……可是不跟他说这些,旱魃又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能跟他说的了。
清流慢慢地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眸中有些冷漠。他已经指点过了,也算是成全了当年那段情谊。若是她自己还想不明白,和他有什么相干呢?
旱魃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低声道:“我不奢望你会原谅我了。”
眨眼就无情要取人性命,谈什么原谅?
旱魃道:“我知道……我傻。”
清流还是没什么反应。
旱魃有些苦涩地笑了一声,道:“其实我……你不明白,我是被父亲驱逐之人,注定孤独。谈什么志气,那种东西我是没有的。当年为神族打仗,那是因为,月和他……到底肯认我。”
神族不认她。
妖族……也无法接纳这么一个大煞星。
何况她还是伏羲天女,身份太特殊了。
月和的召唤,对她而言,意义非凡。事实证明,他也不是……光想利用她而已。她战死,虽说是葬在了妖窟,可也以伏羲天女的规格将她下葬。不管怎么样,她可以有个身份……
惊世旱魃,无论多强……其实,也并不是多么有出息的一个女人。她所要的,只是这一点点归属感。
“我和这些人,在一起数千年了。不管在你们看来,有多可笑……可是清流,你明白吗,当神族和妖族之间的隔阂被完全打破,当我们像自己人一样生活在一起,就没有人在乎,我到底是神,还是妖,还是魔……”
清流终于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他无声地道:那场战争毁了你,天鸢。
旱魃低下头,道:“你能理解我了吗?”
清流苦笑了一声,点点头。
他素来是个清朗磊落之人,也极少有恨。更何况是自己动过心的那个人?
她太孤独了……
当初看她的第一眼,清流就知道,这个女孩儿,非常非常的孤独。
如今,她有了自己的族群……他真的毫不怀疑,她可以为了这群人,付出一切。
看他终于点了头,旱魃才觉得心口微微松了松。
她又把那个问题拿出来反复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就不能等到天魔出世以后再杀掉它?我们这些人的性命,或许不值得他等一等,可我们自己,真的不能争一争吗?”
她有些急切地道:“他那么强,天魔不是他的对手。明明可以……等一等。”
清流的意志在那瞬间几乎有些动摇。这个女人差点杀了他,他竟是无法忽略她那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