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谣的办事效率一向高,三天之后,陛下便要亲往开启诸神之墓。
当天早上云喜背对着已经起了身的陛下:“我有点头疼……”
他心下一沉。
这几****开始变得寡言,也不像从前那样逗趣好玩,仿佛多说一句俏皮话都很费力气。
有些话,她不提,他自然也不会去点明,免得吵架。
实际上,他也理解,她毕竟没经历过多少事,不是那么容易……狠得下心。
虽然是意料之中……
可是看她今日这样,他还是隐隐有些,不悦。
“是头疼,还是心疼?”他淡淡道。
云喜一听,立刻激灵着坐了起来,道:“陛下!”
他正整顿衣装,此时便似笑非笑,道:“改主意了?”
云喜心中微微苦涩,轻声道:“酒窖里还藏着赤瞳的酒。我今日难道要去围观清算他唯一的儿子吗?陛下,朝局政事,我懂得的。可是,我只是不想看而已,陛下何必逼我?”
果然,这个话题,就不该开始。
到了这份上,他慢慢地把领子整顿好,只道:“哦,不想去,便不去吧。”
说着竟是马上就要走。
云喜吃惊,这气得不吃饭倒是听说过,但是气得连洗漱也不干就跑出去吓人,那是挺新鲜的啊!
她连忙道:“陛下!陛下!您要知道,我之所以觉得伤感,只为妖尊,而非……佞臣啊!”
他脚下一顿,然后冷冷道:“孤还没有……这么小气。”
“哦,那您,先洗漱一下再出门,可好?”
陛下:“……”
他可能觉得有点丢脸,硬是不肯回头,竟就这般出去了!
云喜哭笑不得。
……
时至午,算算时辰,朝会早就过了。
如花推开寝宫大门,然后就看见云喜侧身躺在榻上,蔫了吧唧的,好像半天都没有起来过。
“……陛下差人来问,您是否要去凌霄宫,和陛下共进午膳?”
云喜有些无奈,道:“他为何就是不死心呢?”
朝会过后,诸神之墓做好准备,便会开启。算算时辰也就是午饭后。
陛下大约原本有带她临朝,然后让她全程看着的意思。
今天早上是负气而去的,没想到现在竟还让人来请。
云喜是真的提不起精神。忍不住又想,她是否看着,难道对于他来说,真的这样重要吗?
如花小心翼翼地道:“陛下算是退了一步了,您看,要不……”
云喜撑起身子,看样子似乎是想起来。
可如花还来不及高兴……她又,瘫了回去。
如花:“……”
云喜道:“哎,真的提不起劲。你去回了陛下,说我脚疼。”
如花:“……陛下让人问您头疼好了吗?您怎么又脚疼了?”
云喜翻了个身,不理她了。
是真的不懂……
为何这般执着。
可云喜真的,过不去心里那个坎。
刚才挣扎起身是想要妥协了,可是只要一想到待会儿要面对什么,赤瞳临去之前的画面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陛下啊,您就不能,纵我这一回?
……
又等了半日,陛下似是终于死心了,也不曾派人来请过了。
云喜挣扎着翻了起来,去了酒窖,翻找了一通,翻到那坛幸存的青芽。
这是赤瞳留下的,她从青丘搬回来的。
一坛,上古时期,封存至今的老酒。所幸那日被保存了下来。
“赤瞳,我知道,我这样很不好。要么,就遂了陛下的意,干脆去看着。要么,就干脆劝一劝陛下,如今云染安分,看在魔道救命之恩的份上,何必跟一个墓中的元神过不去?”
她搂着那坛酒,直接坐在了地上,又喃喃道:“可是,劝陛下是万万不能的。”
于公,云染是国之佞臣,挑战天律,挑战得很彻底。
于私,对于陛下而言,云染是杀身夺妻的仇敌。
“陛下大概是希望我站在他这边……义无反顾吧。”
她叹了一声,召唤出魔鹫。
这只魔鸟是她从魔道带回来的,跟在她身边日子久了,病早已经好透了。如今魔气也洗练了大半。
魔鹫最擅长的便是隐匿行踪,甚至可以短时间内隐身。
她把那坛酒系在魔鹫身上,拍拍它的脑袋,道:“原就是他父亲的东西。你若是瞧见他了,帮我还给他。”
魔鹫轻啼了一声,垂下头在她手中蹭了蹭,便消失在她面前。
若是真的元神被清算了,云染势必元气大伤甚至送命。这万年的好酒总能换他一条性命。
云喜不喜欢白占人的便宜。拿了赤瞳这样的好东西,这也是她的回报。
……
做完这一切,云喜就回到寝殿去,继续瘫着了。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就等着冰极殿那边传来消息。
可是直瘫到入夜,陛下都没有回来。
云喜迷迷糊糊地都睡过去了。
如花轻碎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她在云喜耳边轻声道:“殿下,诸神之墓开启失败……拂谣被革职了。”
“!”
云喜猛地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道:“……什么?”
开启失败的原因可能有很多。但是拂谣被革职……那说明,原因一定出在拂谣身上!
这女子力争上游,必定会想尽办法把这件事给办好,不可能谁故意为之。但竟然严重到被革职,那说明,必定是非常严重而且明显的失职啊!
“具体的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