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浅素手微微撩起长裙,眸光一转,直直向着自家宅子走去。
推门而入,便有人直直迎了上来,苏南浅抬眼一看,眼中的温暖放了出来,是堂叔。
堂叔是老管家了,在苏家已经年深日久了,那是和爷爷同辈的人了,比爷爷年轻七八岁。衷心又耿耿,话不多,但是觉得有一颗真挚的心。
由于苏家的迅速衰败,无能力再支撑起许多人的佣金了,苏南浅干脆通通遣散掉了。
可是偏偏堂叔,说什么也不肯走,于是也留下来,打理一下宅子和照顾病重的母亲。
在苏南浅的眼中,堂叔就是自己的半个爷爷。
“堂叔。”
苏南浅看向那眼纹颇深的堂叔,柔柔微光从眼中泛了出来,笑着唤道。
堂叔一脸的担心,扯着她的胳膊看了又看,然后开口:“浅丫头,我听见人说你在医院和易凡那混蛋小子吵起来了。我急忙忙赶到医院,可是又没有看见你啊,我又听见别人说,你被…”
“被池慕辰抱走了。”
她接过了堂叔没有说完的话,然后咬咬唇:“堂叔不必放在心上,池慕辰那个男人啊,恭维不起。”
嘴角若有若无地拉扯过嘲讽,一张惊为天人的俊颜在眼前浮现。仿佛巍峨雪山上的一抹飘絮,遥遥不可及,却又美得颠倒众生。
“浅丫头…”
堂叔略微沧桑的声音响起来,然后又顿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南浅自然是察觉到了,然后放缓声音:“堂叔,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好,有必要和我藏着掖着么?”
“罢了罢了!瞒你也瞒不住的!”堂叔皱着浓眉,额头形成了褶皱,然后摇摇头低声道:“传来的消息,说是…三天之后…查封宅子…”
什么?!
脑海中千千万万紧绷的弦,此刻,绷得愈发的紧。不知道会在某个时候,突然断掉,一根连一根,全部断掉。
纤细白皙的素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攥在了一起,这是要将她给逼上绝路吗?
心脏坏死百分之三十的母亲,现在正在医院等待着资金做手术。公司所有的投资几乎在同一时刻被撤回,银行拒绝贷款,资金链完全断裂。而现在,连她的家都要一并查封。
这不是要将她逼上给绝路是什么?
“浅丫头…”
堂叔微微褪色的眼珠之中满是担忧,看着死死咬住唇的她,免不了十分担心。
这段时间,她遭受到的变故和打击,实在是太大,实在是大到无法难以承受。
贝齿紧紧陷入了下唇之中,不过几秒之后,她却绽放出迷离的微笑来:“堂叔,今晚,我就孤注一掷了。”
说完,长裙飘逸,她再次咬紧牙关,转身,上楼。
今晚的慈善晚会,是她孤注一掷的地方,是她最后的希望。
推开了卧室的门,米白色系的装潢,不过等三天,这里也就不再属于她了。
苏南浅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边的声音透着不安和疑惑:“南浅?”
“孙伯伯。”苏南浅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甜,但是脸上却是没有半分的笑意。
她道:“孙伯伯不用担心,南浅我不是找您借钱的。南浅只是想请你帮一个小小的忙而已。”
那边的声音明显是顿了一下,又响起来:“什么忙?”
苏南浅知道,现在她是一个落魄名媛,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谁也不会想要沾上点点的关系。光是接到她的电话,怕都是觉得不安的。
优美的菱唇勾勒出完美的弧度来:“今晚在皇天酒店举行的慈善晚宴就是孙伯伯一手承办的,孙伯伯您也知道我现在资金短缺,我想拿传家之宝来拍卖,不知道是否可以?”
字字清晰,句句笃定,有些说不出来的傲兀。
“传家之宝?”他可未听说过苏家还有过什么传家之宝。
苏南浅挽唇:“孙伯伯,您就告诉我,这忙您是帮还是不帮?”
毕竟他以前也欠过苏家不少的人情。
果然,那边漠然两秒之后,道:“行,我给你安排。”
唇勾勒得愈发的精致:“谢谢,孙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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