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望了过去。
云苏被五花大绑在老虎凳上,正好背对着声音的来源,不过,她已经看出,凌玮的脸色已经变暗了。
某人说过的,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像凌霄这种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男子,总会在关键时刻,向她伸出援助之手,简直是神一样的助攻。
似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你来干什么?”凌玮拧着眉头,喝了一声。
凌霄并未理会他,而是对衙役说,“把她放开!”语气威严,不容置疑。
那两名衙役打了个哆嗦,赶紧将云苏松了绑。
“还好吗?”凌霄望向她。
云苏嘴角往上挑了一下,勾勒出一个温暖的弧度,说,“还好。”
“凌霄,你竟敢扰乱公堂?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凌玮冷声道。
“二哥,”凌霄云淡风轻地喊了一句,面色清淡,并无太大变化,道,“你可认识这枚金牌?”说着,他举起一枚精致的牌子,牌子下有流苏配饰,上面刻着‘圣上’二字。
魏志鼎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声音颤抖道,“拜见圣上。”
面圣金牌。见到此牌,如见皇帝本尊。
“二哥还不拜?”凌霄挑了挑眉。
凌玮的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子一般,横了凌霄一眼,咬牙切齿地跪了下去。
“二哥,快快请起。”凌霄面带微笑,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父皇说此案非同小可,让我代他瞧上一瞧,没想到,二哥这是要动刑了?是掌握到证据了?”凌霄正经道。
“哼。”凌玮甩了甩袖子,又重新坐了下来。
凌霄的眼神轻飘飘地划向魏志鼎。
“这……”魏志鼎抓着衣袖,不停地搓拧,“回……回三皇子……还……还没有掌握住……确切的证据……这……这刁民……不肯招啊……”
“不肯招?”凌霄挑眉,恍然大悟,“所以,你要屈打成招?”
“不不不不……”魏志鼎结巴道,“不敢啊……微臣不敢……”
凌霄冷笑一声,“还有你魏大人不敢的事?”
“微臣……微臣……”
“三弟,这案子是你审,还是我审?”凌玮不耐烦道。
“你我二人都不审,”凌霄轻笑一声,“魏大人审。”
“是……是……”魏志鼎点头哈腰道,简直是左右为难。他求助似的望了凌玮一眼。
“看我干什么?”凌玮道,“审啊!”
“是……”
“刁民云苏!”魏志鼎鼓起勇气,醒木一拍,朗声道,“刘芳池到底是不是你杀的!那起爆炸案是不是你一手主导?”
“不是。”云苏道,“那夜我在睡觉,第二日醒来,才听说了这伤天害理的事,作为同行,我深表同情。”云苏演技甚好,掉下两滴眼泪来。
“哼,你说自己不是,得拿出证据来!”魏志鼎道。
“大人说草民是,也得拿出证据来呀!”云苏委屈道。
“大人!”一衙役在魏志鼎耳边,小声说了会儿。
魏志鼎脸色大变,道,“刘芳池没死?”
衙役点了点头。
魏志鼎的春天来了!
他的眼睛散发出奇异的光彩,挺起了胸膛,道,“传刘芳池上堂!我看你这刁民还作何解释!”
旁边的凌玮也是很得意,冲凌霄翻了好几个白眼。
只有云苏的脸色变了变。
刘芳池拄着拐杖,从后面一拐一拐地走了出来,几日不见,苍老了许多,头发花白,脸上新添了几条疤痕。
“刘芳池!”魏志鼎轻咳了一声。
“在……”刘芳池声音拖得很长,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眼睛咕噜了两下,瞟向站在一旁的云苏。
“那起爆炸是不是她一手所为?”魏志鼎指着云苏问道。
“嗯?”刘芳池半个身子倚在拐杖上,缓缓地转向云苏,眼神直勾勾地瞪着云苏,咳嗽了好几声,然后,摇了摇头,“不是……”
魏志鼎脸色大变,“你说什么?刘芳池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脑袋被炸坏了!”
刘芳池的眼睛被掩盖在乱发里,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不是啊,大人,不是她。”
魏志鼎扶着额头,道,“那你可知道是谁?”
“不知道,”刘芳池缓缓道,“那夜的事故来的太过突然,还未等草民睁眼一看,便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现在草民已经家破人亡,不想追究歹人到底是谁。”
“可是,我得结案啊,不然如何向当今圣上交代?”魏志鼎为难道。
“魏大人,你就当草民是玩火**吧。”
“你说的轻巧!我告诉你,这起爆炸关系到民生安宁!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大人,事已至此,再追究下去,会伤及更多无辜的性命。不如不查了罢。”
“荒唐!案子不查,要我这衙门做什么!”
“衙门啊……”刘芳池喃喃道,“为百姓做主。”
“是啊,我现在在为你做主啊!你有什么冤屈?尽管告诉本大人。”
“回大人,草民并无冤屈。”说完,刘芳池拄着拐杖,伛偻着身子,走出了大堂。
“站住!”一直未开口的凌玮突然走到堂中,道,“你,转过身。”
刘芳池停下了脚步,又缓缓扭过头,声音浑浊道,“二皇子有何贵干?”
“你,不是刘芳池!”凌玮眯了眯眼睛,“你是谁?为何冒充刘芳池?”
“我不是,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