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啦,莫不是这里就是西宫,也太荒凉了吧,怕被护卫发现,我扭了一圈,竟没有发现一个人,湖泊岸上仅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路一直延伸到更深的山里,而此刻我再回头看,刚刚丢丢送我出来的石洞入口居然被水淹没,全然不见,太神奇了吧,丢丢真是个让人牵挂的孩子,身上一堆谜团。
丢丢,姐姐不忍心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姐姐总有一天会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全新的世界生活,我又看了看石洞的位置,决定趁着天还未亮,果断去探一探西宫娘娘。
我沿着鹅卵石道像山上飘,越往上雾气越大,我一直飘啊飘,感觉怎么也到不了头,看的出来,林子很大,延长线很长,当然这些跟家乡的梧桐山不具可比性,但雾气却气势磅礴,并直达云天,飘了好半天,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这里布了迷雾阵法,奶奶在云家山庄摆的也有此阵,但她教我们如何破阵的时候,我正巧睡着了……
我如梦靥一般在雾中走来走去,努力控制着自己千万千万不要睡着,不要睡着,但意识越来越不听话,到最后,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就近抱着一颗梧桐树,使劲的将脑袋往树上撞,咚咚咚,连撞了三下,脑袋出了一点血,终于感觉好些了,
我刚扭脸离开那颗树,突然雾气里闪现一个黑影,他一扭脸,扑面一张黑色獠牙的脸上只露个眼睛,我以为见鬼了呢,惊呼声已经提到了嗓子口,就是没吼出来,其实,我只要吼一嗓子定能把他吓死,当时,这只是我的臆想,
他来不及看我一眼,果断的前去抱住我刚刚撞头的那颗树,连发出十多个碰撞的声响,终于,一吭不吭的就倒下了,
“活该”,我对着他四仰八叉的死躯骂了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撞一下不够还撞十多下,真把自己的脑袋当铁啦,禁不住好奇,我伸手想把他如此丑恶的面具摘下来,手触到他脸颊旁时,停住了,万一他真是妖怪把我吓死了怎么办,不得不说这种概率依然有百分之五十,若因为这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而浪费了我大好青春一条命,岂不是太不划算了,想了想,还是算了,代价太大了,所以,我还是乖乖的打消念头,算了,这荒郊野外就救你一命吧,然后我扛起他,一步步朝山下走去,说实话,我长这么大,就背过离若,抱过大白,这个男人,这么重,这么高,这么壮,幸亏我也是练过武的,否则,你懂的,估计得死在这个破林子里,
轻功真是个好东西啊,我杵着个拐杖,踏着雾,鞋子上沾满露珠,背上还扛着个男人,欲哭无泪,好想飞一飞啊,山上那条鹅卵石小路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不停的穿啊穿,辨不出东南西北,一头雾水,天是不是快亮了,我很是着急,这边眼见打探西宫娘娘无望,那边,离若还等我回去一起入宫,天啦,我真想把这个该死的男人从山上扔下去,
走了这么久,天应该已经亮了吧,为什么这阵法还没破呢,我累的汗毛冒烟,这男人怎么还不醒了,我托着他躯体的手重重的掐了下他的大腿根部,料想这里也不会有多疼,可叹我的手放在这里,也只能掐这里了,掐一下没有反应,再掐一下还是毫无反应,跟是死人样,算了,掐了第三下的时候,我发现累的我手疼,遂果断放弃!
“臭男人”,我狠下心来,然后将拐杖一摔,两手托起他不算纤细的大腿,张大嘴“啊”了一声,一路开始狂奔而下,我说过的,我不信邪,路旁的小树枝迎面打的我浑身疼痛,不过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跑着跑着,帽子也掉了,头发散落了下来竟也不觉,直到我在山腰一块光石板上滑了一下,然后,我们便飞了出去,人仰马翻的滚下山后,栽倒在一片河水里……
果然,天已经亮了,我睁开眼,发现此刻蒙面男子也已经醒了,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水里站起来了,全身上下滴着水,他原本眼睛就长,干望着我的眼神很是犀利,并盯着我看了许久,气氛有点不对,这不是水鬼找替身时的考量姿态吗?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水里站了起来,才不要做他的替死鬼呢,
“臭丫头,我睡着的时候,是不是你打我”?他一开口,我顿松了口气,好歹还是个人,只是他伸手一指我,我一看他那张手,指节分明,脉络精细,真真是块练武奇才。
“你有毛病吧,谁打你了,不是我,你现在还活着呢”?我不喜欢跟人斗嘴,尤其是男人,我长这么大,就遇见了薛轻舟一个极品,整天找着我吵架,现在可倒好,又出现了一个,但此刻的我毫无形象可言,哪还有心思管他这个黑鬼面人,
我照着他的样子,拧了拧浑身是水的衣裳,头发全部垂落下来,没有头绳可以扎一下,白忙了一夜,还被他这个鬼面人吓得少活半年,小时候,我不喜欢扎头发,奶奶就打趣说,让我披着头在梧桐山山脚下的树林里站一会,保准吓死一堆去琉璃寺进香的香客,不过还真有一次,十二岁那年晚上,我跟离若踏着月光,从青湖里游泳回来,我们都散着头发,刚从水岸拐进林子里没多久,晚风一吹,头发就这么被刮起,只听得身后一个书生,“鬼啊,鬼啊”的大叫了三声,待我们回头,他已经慌不折路的逃跑了,还为此跑掉了一只鞋子……
如今这男人,他没有跑,
“哦,那这么说,我应该感谢姑娘了”,他眼里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起来还不是很惹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