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白衣女子却好似极其怕冷一样,身上盖着棉被,旁边生着炭炉,可她还是一副畏寒的虚弱模样。
此刻,坐在车椅上的白衣女子,望着一直站在门外沉思的清瘦背影,轻轻的唤了声:“爹……”
伍散人缓缓转过身躯,满脸慈爱的望着白衣女子,柔声道:“怎么,雪儿还是睡不着麽?”
伍飞雪点了点头,虽然脸色很苍白,但她的眼睛却很明亮,就像是在夜间闪烁的星辰一般。
望着坐在车椅上的女儿,伍散人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他暗暗叹了口气,来到女儿的跟前,眼神之中尽是怜爱,轻轻抚摸着她有些凌乱的秀芳,轻声道:“既然睡不着,爹爹替你梳头。”
伍飞雪点了点头,乖巧的将车椅往前移动了几寸。
伍散人来到她的身后坐下,拿出一柄木梳,动作轻柔的将她那柔顺的秀芳,慢慢的梳理了起来。
此刻,伍飞雪忽然低声道:“都三天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回信,你说他会答应麽?”
听闻此言,伍散人拿梳的手僵了一僵,紧接着,他又继续轻柔仔细的梳理了起来。
见父亲沉默不语,伍飞雪轻轻叹息道:“爹,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我不想你去冒险。”
伍散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声道:“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假如错过了这次,你就永远别想康复了,而我也永远无法替你娘报仇。”
伍飞雪眼神一黯,喃喃低语道:“可是孙尚恩现在贵为大宋国师,武道修为早已经不比当年,就算爹爹获得龙蟒血卵,恢复了实力,只怕还是难以击败他,雪儿已经失去了娘亲,不想在失去爹爹,哪怕……哪怕雪儿终身不得行走……”
“闭嘴!”
伍散人脸色一沉,神情严厉的道:“说你多少次了,不要动不动就说自己终身不得行走,有些事情,爹爹心中有数,不用你一个女儿家操心。”
伍飞雪缓缓低下头,不再言语,但是眼角已经开始湿润。
伍散人也感觉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重,当即轻轻抚摸着她的秀芳,叹息道:“雪儿,你娘是因为我们而死在孙尚恩的手中,这笔血债,我们一定要向天师教讨回来。当年我不惜背负骂名,强行开阵放大越军队进城,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为了尽快驱除你的寒毒,让你少遭些罪,毕竟那时候你才那么小,可是谁曾想……”
说到此处,伍散人眼中寒光爆盛,咬牙切齿的道:“谁曾想那大越王桑康,居然如此不讲信用,他们不但不帮我去夺取龙蟒血卵,反而对我暗下毒手,哼,幸亏我早有防备,否则,早就死在了阳州城内,桑康这个阴险卑鄙的小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沉默了良久,伍飞雪缓缓抬起头,望着父亲那苍老蜡黄的脸庞,咬着嘴唇道:“雪儿知道劝阻不了爹爹,但是爹爹可曾想过,万一你在夺取血卵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到时候剩下雪儿一个人,该如何是好?”
伍散人盯着女儿那苍白虚弱的脸庞,嘴唇抽搐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假如真是如此,你……你就好好活下去,我已经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于你,凭你现在的技艺,无论去往何方,都有无数门阀豪强招揽,到时……到时……”
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了,满脸酸涩的将女儿抱进了怀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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