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湄的病情,牵挂的可不止陈啸天和齐国太后。还有远在大明的王景略。
看罢木恩写的信,王景略咳嗽了起来。安公公担心的了王景略一眼,“陛下,要不还是传太医来看看吧?”
王景略摆摆手,“晓峰给朕的药丸还有一些,找出来吃一丸就好了。”
“可是……”安公公想说,这药丸还是去年做的,也不知道今年还对不对症,还是让太医来给陛下把把脉为好。本来是想找晓峰进宫来给陛下再看看的。结果这人忽然跑没影了。也不知道墨臣到底在干点什么,连个人都看不住。
“你可别看不起这药丸啊,晓峰的药丸,民间想买还买不到呢。”王景略笑着说道,可刚一笑,又是一阵咳嗽。安公公只得赶紧去给找药丸。
捏着手里的密信,王景略有些恍惚了。
沁湄走了大半年了吧。看着门口光秃秃的白玉兰,他想着,如果当年沁湄不走,被他留在大明,现在会是一副什么光景?
她会不会还在树下弹琴?会不会还在廊下烹茶?
如果当年她不走,现在不会这么病怏怏的在齐国皇宫里苦苦挣扎吧。
正想看着白玉兰想得出神,门口忽然报,说太后来了。
太后带着红贵人来了。
“听说你咳嗽又犯了?”太后一进门还没等王景略请安,便急着问道。
“啊?”王景略略微一愣,“小事小事,让母后担心了。”说着挥了挥手。
手上的信纸抖动了两下。
看到王景略手中的信,太后便知这是木恩从齐国送过来的。思索了一下,对红贵人说:“月瞳啊,给陛下请个安,就快回去吧。”
最近和梁国之间的合作进展还算顺利,得知木恩送信回来了,太后便想来看看,得仔细研究该如何应对。可刚出门便遇见来请安的红贵人,听说太后是要去看齐王,便主动要求跟着一起来了。
红贵人只得委屈着给王景略行了个礼,红着眼退下了。
听着王景略和太后谈话声越来越远,红贵人心里百感交集。
她有些尴尬。虽说好歹是有封号的,但是,在这宫里,把她当回事儿的人还真不多。就算是太后宠爱有加,那又如何?作为后宫里为数不多的有分位的女人又如何?没有圣眷,一切都是白搭。
虽然昨天晚上,父亲托人送进来的口信让她稍微安心了一点,可是今日看到王景略的态度,还是有些不放心。
父亲告诉她,让她再等等,而且好消息降至。
到底是什么呢?作为宫妃之一,好消息,莫非是提份位,怀龙种,德恩宠。
恩宠她估计是指不上。毕竟王景略的一腔热情都给了明依兰。提份位这种事情,进宫这么久了,也没见动过一丁点儿,还是在“贵人”的名分上蹲着。怀龙种?更不可能了吧,他王景略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哪里来的龙钟?
除非……除非是皇家要重用红家了!这是唯一能解释的理由。她相信父亲,且口信是自家人传进宫的。如果是真的……那么父亲就是很有把握的。仔细回忆最近听到的关于朝廷的只言片语,无不与合纵灭齐有关。
原来如此!原来朝廷真的要重用红家了,而重用红家,就意味着能“重”在自己身上。哈哈哈哈,看谁还敢看不起她!那明依兰算什么东西,自己分分钟就能捏死她!想着想着,那些原本的郁闷烟消云散了,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水红色的裙摆被米黄色的绣鞋踢的荡漾,绣鞋头上的金丝绣球像是调皮的金鱼,在波涛中若隐若现。忽然,这金鱼像是要飞起来似的,快速的游动起来,仿佛能飞到天上去一般。
“这……红家……”王景略有些迟疑的看着太后。
“对,红家!仔细想想,红家是最好的人选。”太后点了点头道:
“十七年前的事情,若没有他们从中斡旋,齐国恐怕更难对付。”
如果不是十七年前,齐国的二皇子谋反,兄弟阋墙,指不定现在的天下,是怎样的格局。
“当年的事情,你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母后都记得。”太后站起身来,扶了扶腰,挥退要上来服侍的李公公,站在窗边,对王景略继续道:“那时候的打算很简单,如果二皇子能成,大明也算盟友,至少能安稳三五十年;若不成,也简单,他齐国势必被削弱,我们也能安稳个二三十年。”
看着窗外的树枝上残留的几片叶子,太后叹了口气:“谁让我们当时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了呢?”
“这些事情朕明白,可是红家……”王景略的确是明白红家的贡献,但是想起他心爱的明依兰,想起红家人的嚣张跋扈,又有点不甘心。
“母后都明白。”太后转过身,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所以母后才有的这么个主意,两家互相牵制也好。省的一家独大,养虎为患啊。”
太后的计划其实很清楚。
既然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索性就红家明家一起宠了。两家都进宫来,只要雨露均沾,两家人都不会多说什么,反而会更好的为朝廷效力。
不过,依照这两个姑娘的性子,肯定会掐起来。这个嘛……有太后坐镇,这两个姑娘还能翻了天不成?
其实还有一个重点是,别人的孩子在儿子这个年纪,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自己却没一个有名分的正儿八经的孙子!皇家嘛,子嗣丰一些才是好事呀。
太后觉得,怎么想都是一步好棋,真是利国利